【話劇內外】飾演張公公：“公公”的自我修養與舞臺上修養的表現

◆吳翰

大型傳奇歷史劇《武則天女皇》首演圓滿成功，作為其中一員，興奮之餘，總結也必不可少。總的來說，有三點最深的感受：角色分析、角色設計以及服化道的作用。

七月，定角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導演凌慶成老師會讓我扮演“張公公”。作為貫穿全劇的重要配角，需要很強的應變能力。感謝老師的信任之餘，也頗為惶恐，不知能否勝任。但考慮到自己擅長變聲，影視作品中的宦官形象也很熟悉，於是欣然接受瞭這個挑戰。

然而，作為略顯程式化的角色，最初我對“張公公”的想法頗為膚淺，認為他隻不過是一個模式化的跟班。心想隻要模仿影視劇中公公的形象，模式化地說些“皇上駕到”、“皇帝昭曰”之類的，就行瞭。

但凌老師“一語點醒夢中人”，能陪在兩任皇帝身邊數十年，成為其親信的人，怎麼可能是簡單的跟班。於是，我開始思考如何表現他的城府、他的八面玲瓏、以及他的轉變。

第三場，作為為數不多的張公公與唐高宗的對手戲，為瞭在短短的幾句對白中表現人物的復雜性，在動作受限的情況下，凌老師建議我用眼神表現他的心理。第十四場的最後，目送武則天與寵臣的背影，張公公心中應該是怎樣的？惆悵、不安，乃至一絲不甘，能否通過步伐、動作、表情的變化表現出來？

以上的這些，怎樣通過臺詞、動作、表情乃至眼神表現人物性格及內心，在保持人物一致性的前提下凸顯人物情緒變化，是我現階段對角色設計的理解。

這一次，在凌老師的幫助下，我嘗試設計“張公公”每一個動作和表情。例如，因其自身的特殊性，張公公光是步伐，就有開路、隨行、碎步、退下等等，還要註意與主要人物的位置、行進的路線、表情、眼神，以及空手、拿浮塵、拿聖旨、端茶倒水時的姿勢與手勢。初識難免掛一漏萬，隻有自己不斷練習，方能勉強習得一點皮毛。

角色分析與角色設計息息相關，密不可分，互相促進。雖不敢說最終做到瞭多少，但這些實實在在的思考，以及思考之後的嘗試與練習，是我這次最大的收獲。

值得一提的是，專業演員的帶動作用很大。同為第三場，鐘皓老師飾演的唐高宗咄咄逼人地向前一步，我不由自主地後退；高宗凌厲的眼神看過來，我下意識地躲閃。一切都很自然。更不用說孫萍老師，不僅在舞臺上，甚至在排練中都與我結成瞭一種戰友般的情誼，對這種舞臺上下的促進作用以前略有體會，這次感受更深。

而服化道的作用則很直接。演出之後，很多沒有親臨現場的朋友看到劇照，都對華美精致的服裝印象深刻。除瞭對服裝本身的精心準備，堅持帶裝排練，提高對古裝的熟悉度也是使其顯得得體的關鍵。

除瞭服化道之外，古裝劇的形體姿態也與現代有不小的區別。此次我們邀請飾演王皇後的專業京劇演員劉妍老師專門給我們做瞭形體姿態的培訓。全體演員繞圈練習步伐的“盛況”至今記憶猶新，雖然不易但樂在其中。

對於我來說，另外一個不小的挑戰在於復雜的調度和繁多的道具，特別是朝堂上的幾場戲，在什麼時候拿著什麼道具出現在哪裡，是我必須每天反復在腦海中操練的。凌老師常說，演200遍，你就會成為那個角色。我不敢說成為瞭那個角色，但在舞臺上，有那麼幾個瞬間，我恍惚產生瞭一種自己並不存在的美妙感覺。那些時候，我在為自己沒有站錯隊而竊喜，在為高宗的頹廢而神傷，在為武後的英明而振奮，在為女皇的謝幕而黯然……

落幕的一刻，我在想，“公公”的自我修養，應該就是成為舞臺上真正的“張公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