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语
来爱尔兰学习和居住,已近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我看过这个国度春夏秋冬的不同样子,感受到了形形色色的文化和差异。
回想过去的十二个月,爱尔兰人的快乐、都柏林的海鸥和这个国家对不同文化的拥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本文作者系爱尔兰留学生)
01
爱尔兰人:快乐且纯粹
2023年,我辞掉北京的工作,拖着70斤的行李箱飞到爱尔兰首都都柏林。出关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多,机场大巴上放着爵士音乐,司机边摇头晃脑边向我微笑,没有一点“班味”。
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爱尔兰人特别喜欢唱歌。
干活的时候唱——我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请了位爱尔兰人来修,他一边掏洗衣机里的脏东西、一边快快乐乐地唱歌;
喝酒的时候唱——我去本地酒吧小酌,经常会遇到音乐演出,也不吵闹,四五个老爷爷坐那儿吹吹风笛、弹弹吉他,客人们边喝酒边哼唱,兴致来了还会站起来跳个舞;
喝醉了还唱——晚上九、十点钟,时不时就听到有人在窗外引吭高歌,基本可以判断是喝醉了。
他们永远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看见有人耷拉着脸,他们还会主动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在路上见过三四回这种事——有人坐在街边垂头丧气,必然会有路过的爱尔兰人凑过来问:“你还好吗?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从疲惫、忙碌的职场里走出来的我,慢慢被这种快乐和松弛的氛围感染了。坐公交车去上课的路上,我很少看手机,因为觉得沿途的绿树和五颜六色的房子更可爱些。有阳光的日子,我会和本地人一样,出门坐在草地上,好好享受下温暖。
一开始,我觉得是这个国家的高福利让人们可以如此松弛。但后来我发现,即便是倒卧在街边的流浪汉,脸上似乎也没有苦相。我有一位朋友来爱尔兰游玩时,有次站在路边看手机,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忽然大声对他说:“哥们儿,开心点!”
再留心之后我又发现,这里人和人之间有着极大的善意和耐心。乞讨者坐在超市门口,就会有人把零钱给他们;这班车人太多了,就等下一辆,也不硬挤。
这或许和爱尔兰的地理环境有关。这个位于英国西边的小岛,被海水环绕,纬度又高,秋、冬季天黑得早,经常刮风下雨,春、夏季天气也是阴晴不定。在这样的气候下生活的人,总需要开朗点才能过得下去。
而这个国家总人口只有500多万,不到北京的四分之一。地广人稀,又是欧盟国家,本地人可以自由前往其他国家工作和生活,不用过分争夺资源,这或许也是他们不那么紧张的原因之一。
02
自由散漫的鸟儿
组成都柏林的独特背景音
在都柏林街头漫步,我的第一感受是:好吵!
都柏林靠海,从市区坐公交车到海边用不了半个小时。整座城市因此而成了海鸥的天下。这里的海鸥多数体形较大,漫天飞,边飞边哇哇大叫。
市中心立着一些历史人物的雕像,其头顶总会停着一只海鸥。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以为那些人物头上的海鸥也是雕塑——它们一动不动,和雕像一块伫立着,俯视来来往往的人。
海鸥似乎没有固定的住所。要么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着,等着路人给点吃的,要么啄垃圾袋碰碰运气,要么在草地上闲逛,要么在天上乱飞。每天早上,我都会在海鸥的大叫声中醒来。偶尔,还会有几只海鸥在我的屋顶上打架,叽叽哇哇,好不热闹。
都柏林还有大量的鸽子和乌鸦。相比海鸥,它们可文静多了。但这些鸟儿们有一个共性——一点也不怕人。你可以和它们并排走一会儿,甚至假装要抓它们,它们只是往前跳跳,也不飞走。除非察觉到你好像是来真的,才会慢慢悠悠地飞起来,落到前面。
都柏林人已习惯了这些自由散漫的鸟儿,还会拿它们开玩笑。今年的爱尔兰国庆游行活动中,就加入了海鸥、薯条的元素——“薯条”在前面走,“海鸥”在后面追,主持人解说道:“海鸥来了!小心你的薯条!”
鸟儿们如此松弛、快乐,我想是因为都柏林的自然环境太好了。城市里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绿地,有些公园沿着河流而建,里面或许会有小瀑布,这样既不毁坏原来的自然地貌,又给了动物和人们一个放松的去处。太阳一出来,草地上就长满了人,他们躺着睡觉、看书、聊天、发呆,或者和小狗玩耍。
熟悉了海鸥的声音,一旦离开了还有点不习惯。年初我到爱尔兰内陆的城市去旅行,觉得实在太安静了,似乎我已经离开了爱尔兰。直到回到都柏林,又听见头上的叫声,才有了真实感。
03
爱尔兰就读体验:
各色文化和谐共存
爱尔兰虽小,可毕竟是欧盟的一员、欧洲经济最好的国家之一,自然吸引了不少外国人。
在我就读的商学院里,印度、南非、澳大利亚、巴基斯坦、美国、法国等其他国家的人,比爱尔兰本地人还多。学校对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之间的和谐相处非常重视,每到某个国家的重要节日,就会摆上庆祝的牌子,并举办一些活动,让来自其他国家的人都来感受这个国家的文化。
比如,在印度的春节——“霍利节”期间,人们会用水和各种颜料互相泼洒,预示色彩单调的冬天终于结束。每到这个节日,学校都会在大草坪上组织活动,不同国家的人一起载歌载舞,与印度学生一起庆祝。所有人都玩得不亦乐乎,身上五颜六色。
十二个月弹指一挥间,初窥这个国家的面貌,我非常喜欢。这里的松弛、快乐和包容,都展现出极强的生命力。接下来我还将继续在爱尔兰生活,期待我和这个国家有更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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