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山西2023年GDP是2.57萬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5%。圖為工人在風電裝置中工作。

  筆者近期山西自駕遊,從吉縣出發到臨汾機場行駛瞭差不多八十公裡高速公路,發現同方向行駛的汽車不足十輛,其中貨運車與私傢車對半。這樣的車流量對於高速公路營運帶來不小壓力,也引發瞭筆者的一些思考。

  最近幾年,有經濟學傢提出瞭“收縮型城市”的概念。大致的意思是,伴隨著人口城際流動,資源配置也要相應優化。對於那些人口淨流出的地區,應精簡縣級行政管理機構,擴大縣級機構管理的人口面積。

  基層政府在經濟學上的功能無非是提供民生保障與促進經濟發展,通常會采用縣級單位管理的人口與區內生產總值(GDP)的數據,來衡量基層政府績效。對比東部發達地區和中西部內陸地區,我們會發現內陸地區往往“官民比例”過高。

  以山西為例,2023年該省人口3466萬,117個縣級行政單位,平均每個縣級行政單位的人口規模隻有29.6萬人。這是一個什麼水平呢?就全國來講,平均水平是每個縣50萬人,而經濟最發達的廣東江蘇和浙江三個省的水平是88.7萬人。因此,如果每個縣級行政單位的公務員機構和人數是一樣的話,同樣多的公務員管理的人口,山西隻有發達省份三分之一,全國平均水平的60%。

  再用GDP總量來作比較。2023年山西GDP是25700億元(人民幣,下同),平均算下來,山西每個縣級行政單位的GDP是220億元,而全國平均水平是440億元,浙江江蘇和廣東三省平均水平是1122億元。這也意味著,同樣一個單位的經濟產出,山西需要有五倍多的公務員去管理。

  如果把地方政府看作是一個公司的話,市場競爭的關鍵在於效率之爭,優勝劣汰在所難免。為什麼筆者要拿山西作案例?原因不僅是因為我剛從那裡旅遊歸來,有著實實在在的切身體會,而且從全國的統計數據來講,山西的情況也較為突出。全國34個省級行政單位,除去7個特區和直轄市,還有西藏、新疆、青海、甘肅、內蒙等5個地廣人稀的邊疆地區,剩下22個省級單位的序列中,山西無論是“官民比”還是“官經比”都是最高的。

  減少內耗 優化效率

  此外,人口變動也是一個重要參考指標,反映出市場競爭的格局。過去十年,山西人口下降瞭62萬,而上述22個省級單位中隻有5個省的人口是下降的,東北三省降幅最大,其後就是山西瞭,而發達三省人口平均增加瞭713萬。如果公務員人數和行政機構數量保持不變,用“官民比例”衡量的績效差異還會越拉越大,最後反映到經濟發展維度,使得“官經比例”的績效差距也越拉越大。

  比較有意思的是,山西基層機構的冗餘在縣級層面表現特別突出,而上升一級到地級市,就沒有那麼明顯瞭。比如,山西11個地級市,平均人口315萬,是發達三省的一半左右;如果比較平均GDP的話,也是後者的30%,遠好於縣級層面的差距。從22個省級排名來講,山西的表現也會好一些瞭。

  如果對照發達三省的情況,山西的縣級行政單位的確需要進行精兵簡政。裁撤冗餘的公務員和相對應的機構,一方面可以節省大量的行政經費,緩解地方政府的債務壓力;另一方面也能減少內耗,提高管理效率。從制度經濟學的研究中,經濟學傢發現,在經濟落後地區,公務員會成為吸收當地精英人士的重要崗位,但這又會妨礙其他經濟部門的發展,因為人力資本都進入體制瞭。由此,打破這個負面效應非常重要。

  當然,行政體制改革一向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上世紀末,為擺脫國有企業的經營困境,中央政府懷揣巨大勇氣對國企進行裁員,並一舉推動瞭市場化改革進程,為本世紀的經濟高速發展打下堅實基礎。今日的中央政府凝聚力更強,執行力更堅決,後續改革也值得更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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