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央行歷史性地退出瞭實行多年的負利率政策和YCC(收益率曲線控制)政策等超級寬松政策,但日圓反而大幅貶值,日股表現突出。聲明公佈後,美元兌日圓在波動中從149附近再度貶值到150以上,基本回吐瞭3月以來的漲幅;日經225指數也在波動中重新翻紅,再度突破40000點;日本10年期國債收益率也回落至0.77%。
市場為何反應如此“不尋常”?筆者認為,這或與日央行提前的預期引導,以及此次政策調整較為溫和,並未徹底退出寬松政策等因素有關。
其一,日央行退出瞭“負利率”,但實際影響有限。日央行采取的是三層存款利率體系,負利率並非針對金融機構的所有準備金,僅針對政策利率賬戶內的資金,即金融機構過多的、存放在日央行中的資金。
從歷史數據來看,該部分資金比重相對較小。截至2月份,政策利率賬戶資金占比僅5%左右。加之,市場此前已經預期日央行將退出“負利率”。因而,這一政策調整對金融機構以及實體經濟的影響相對較小。
其二,日央行並未完全退出寬松。日本央行強調,鑒於當前的經濟和通脹前景,預計寬松的金融條件將暫時維持,當需要放松政策時,將考慮各種工具。此外,日央行表示,如果長期利率快速上升,將作出靈活操作,如增加對國債的購買量和進行固定利率的國債購買操作等。
根據日本央行資產負債表顯示,截至2月,過去一年,日央行購買瞭14.3萬億日圓的國債,持有日債比例已經超過53%。
其三,YCC政策背後的隱形壓制仍在。2022年12月,日央行將10年期國債利率波動范圍從正負0.25%擴大至正負0.5%;2023年7月將波動范圍擴大到正負1.0%;2023年10月,日央行又進一步放松YCC政策,僅將長期收益率1%上限作為參考。
2023年10月的調整相當於實質上地放松YCC的限制,此後日本10年期國債利率短暫地逼近瞭1%。但後面又有所回落,2024年以來日本10年期國債利率基本在0.6%至0.8%的區間波動。
日央行雖然取消瞭長債利率的目標區間管控,但對於徹底退出寬松仍保持謹慎,並且強調若長期利率快速上行將作出反應,日央行的隱形壓制仍未完全消除。
其四,日本央行停止購買ETF和J-REITS的影響微小。日央行宣佈停止購買ETF和J-REITS,但從存量規模上看,ETF與J-REITS規模在日央行總資產的比重相對較小,截至2月,二者合計占比不足5%。
從增量變化上來看,自2021年以來,日央行已幾乎不再增持這兩類資產。其中,2023年J-REITS資產淨流出8億日圓,ETF淨流入也僅為2100億日圓,並且自2023年10月起淨購買量為0。因而,盡管日央行宣佈不再購買這兩類資產,但對市場的影響相對有限。加之,日央行也未表明未來將如何處置存量的ETF與J-REITS資產。
日圓日債短線仍弱
日本經濟和通脹前景有待觀察。一方面,雖然日本在2023年經濟增長相對強勁,但自2023年下半年以來,拉動日本經濟增長的主要是外需,這很大程度上是受美國的經濟韌性和日圓的持續貶值的影響。而實際上,內需在2023年下半年以來表現並不好,2023年第三季與第四季分別拖累經濟增長0.1和0.2個百分點。後續日本內需能否在加薪之下有所提振,還有待觀察。
另一方面,盡管今年“春鬥”薪資增長5.28%,但能否如央行預期的形成良好的“工資─通脹”螺旋還有待考察。因而,在經濟增長面臨一定風險,以及是否能持續和穩定實現2%通脹目標仍有待觀察的情況下,日央行在進一步收緊貨幣政策方面或保持謹慎。
考慮到美國經濟韌性仍偏強,美日經濟差距依然明顯;美日利差持續維持在3.5%以上的高位;加之,日央行貨幣政策仍在持續寬松,日圓或日債短期表現或仍弱,海外資金大幅調整的概率或相對有限。
若日央行進一步收緊,影響如何?一方面,一旦寬松政策進一步收緊,股債可能面臨調整壓力;另一方面,日本股債的調整,也會導致部分金融機構投資的虧損,增加金融機構的經營成本,甚至破產風險。
此外,日本是全球海外淨投資規模最大的經濟體,隨著日本貨幣政策的進一步調整,利率的上行,可能也會帶來資金的部分回流,將對日本海外投資資產產生一定擾動。例如,從日本海外投資分佈來看,日本證券投資主要集中在美國,尤其是美國的長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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