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这段“不会不是中国人”的对话，如今卫丹义信手拈来。他来自美国，是洛阳市第二外国语学校的英语老师，在中国常住已有12年。
旁人看卫丹义，是身材高大、眼睛深邃的外国人；他看自己，是家门口遛弯的洛阳人。
十三朝古都洛阳，“洛邑”是它的古称之一。盛夏的傍晚，洛邑古城热闹非凡，亭台流水，或飘逸、或繁复的汉服之间，是身穿POLO衫的卫丹义。他神情自若地介绍“如果有时间可以吃洛阳水席”，也会发出带着骄傲的感叹“现在人真的很多”。
卫丹义在洛邑古城
Daniel Welker，这是卫丹义的美国名字。Daniel音译为“丹义”，“牡丹”的“丹”，“正义”的“义”，再加上发音接近Welker的“卫”姓，中文名字里的三个字，他都喜欢。
2012年，卫丹义从美国李大学（Lee University）毕业后来到中国。大学里他曾辅修亚洲学，因此学过两年中文。等到了中国，卫丹义算是结结实实体验了“学无止境”这四个字。学中文不容易，要张口就说出“学无止境”这样的成语，更难。“我最大的困难是写字，因为现在很多情况下会用电脑、手机。还有，中国谚语和俗语比较短，但是会表达很多信息，我不太会说。”卫丹义说。
卫丹义练习书法
因为想学好中文来中国，这是卫丹义当年多少带点偶然的一个选择。再往后的选择中，他少了一点迷茫，多了一些乐在其中。他享受着熟练运用一门语言的乐趣，又在来中国的第二年邂逅了心爱的中国姑娘。
“一年变两年，然后变成十二年”，卫丹义坦言，自己当初压根没想过会在中国待这么久。2014年，他和女友一起来到洛阳，他成了一名英语老师。2016年，女友成了爱人——他更习惯用“老婆”这个词儿。2021年，他们有了女儿。
一切水到渠成，一切朝着“永远”走。
卫丹义一家三口在洛邑古城
卫丹义当老师，舍得力气，也舍得奖励。他自掏腰包给学生买的奖品里有书，也有“阳光普照”的巧克力，奖给他口中“666”的孩子们。力气，则花在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
卫丹义似乎天然知道怎么和学生打交道。从学校组织的夏令营里的小学生，到从初一带到初三的中学生，他按照学生的不同水平制作不同课件。课堂上他肢体语言丰富，声音抑扬顿挫，学生对着他，目不转睛。下课后，他又是孩子们最不“怕”的那种老师。
卫丹义在学校夏令营的课堂上
学语言，要从具体的话题入手。卫丹义举了几个月前“环保”主题课程的例子——为了和学生讨论“扔垃圾”，他给大家发放垃圾袋，每个班走不同的路线，一路走、一路捡、一路聊。
“我们今年一共捡了17公斤垃圾。”说到这里，卫丹义拉长了尾音。
课间的卫丹义
教书教得勤勤恳恳，自带一股朴实敦厚的气质，卫丹义身上少了几分隔山跨海的距离感。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对他赞不绝口，说这位“中国女婿”很“得劲儿”。同事张圆圆说，大家真没把他当“外”人，“他的岳母是成都人，是做饭的高手，他们全家都非常热情，逢年过节都会邀请外教去他们家吃饭”。
卫丹义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在洛阳，他过着最“中国”的家庭生活：女儿有耗不完的电，谁多带孩子就是家里最大的功臣；岳母尽全力照顾女儿一家的生活；妻子是他最初留在中国的原因，也是最庆幸的决定。
“岳母真的很棒，对她来说，我也是他的孩子，她也很爱我。她有自己的传统，每年冬天买1500块钱或2000块钱的猪肉，做腊肠，辣的香肠，因为她是四川的。”这大概是卫丹义来中国之前无法想象的场景，而现在，勤快能干的岳母会让卫丹义想起自己常做各种派的姥姥和擅长做巧克力软糖的奶奶。也许没人告诉过他，这样的联想，岔辈儿了。
卫丹义在中国的“全家福”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唐诗对美国人来说太难，可思乡的情绪，跨越国界。相隔12小时时差，卫丹义回美国次数不多，平时想打电话，也得看看表，是不是要再等几个小时：“最大的问题是我错过了我表兄弟姐妹的生活。我的父母越来越老了，其他的都好。”他也计划着“以后”：“我结婚时，我父母来了中国，但是那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好好欣赏中国。明年或后年我想让他们再来一次，跟我的孩子一起玩，多尝尝洛阳的美食，多看一些地方。”
卫丹义在长城
卫丹义在秦始皇帝陵博物院
看中国，先看哪里？北京的故宫和长城，西安的兵马俑，四川的熊猫基地……卫丹义的清单列了很长。排在最前头的，当然还是卫丹义的主场，洛阳。龙门石窟、白马寺、洛邑古城、丽景门……一串“打卡地”，卫丹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也有许多洛阳人才有的经验，比如“去公园最好的时间是5月”，那时候能看到牡丹花。
卫丹义书画作品
今年初，卫丹义成为首批“洛阳国际推荐官”之一。与其说“推荐洛阳”，他更像是在“介绍家乡”。“洛阳是我第二个家，我越来越爱洛阳。”卫丹义说，“现在洛阳发展得很快，但是最重要的，在这里我有家、有老婆、有孩子、有朋友。”
闲暇时，卫丹义喜欢在洛阳城里到处逛逛
一个龙年到另一个龙年，中国人心中有着特殊意义的生肖，给中国女婿卫丹义打下两个坐标。日子已经够好了，如果还要说“希望”，卫丹义希望，自己的两个家之间，能再多一些互相的了解：“在中国很好，在美国也很好，有些文化的区别，但基本上我们都想要差不多的东西，我们都想要好家庭、好生活、好工作。希望有更多美国人、更多外国人来中国，也希望有更多中国人会去美国看看。我们要多一点合作。”
监制丨高岩
策划丨沈静文 章成霞 冯会玲
记者丨古丽
视频导演丨周欣平
视频拍摄丨刘硕
视频剪辑丨周欣平
视频包装丨刘浦飞 王海涵
新媒体编辑丨章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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