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兩黨圍繞聯邦債務上限展開的激烈談判中,最緊迫的問題是美國財政部不願意面對的一個問題:如果資金耗盡需要做什麼?
雖然美國國會議員和美國政府過去曾一度差點無法及時解決債務上限問題,但他們總是能在美國財政部的現金餘額變得太低而無法支付所有到期的聯邦款項之前達成協議。在過往美國債務上限談判的歷史上,美國政府通過舉債籌集的現金和一些非常規的特別措施都已消耗完畢的債務上限正式截止日通常被稱為“X-day”。
美國財政部長耶倫重申瞭她發出的警告,稱財政部可能會最早在6月1日耗盡維持債務上限的空間。而在一些經濟學傢看來,6月15日可能是決定美債利息和本金支付是否違約的重要時間點。
但一些觀察人士表示,這一次可能會有所不同。高盛集團的基本預測是,在所謂的“X-day”前後一天達成協議;換句話說,美國兩黨對峙可能會在這個日期之後持續一天。摩根士丹利表示,超過“X-day”存在“重大風險”。摩根大通首席執行官Jamie Dimon周四表示,摩根大通已經設立瞭一個“作戰室”,以應對突發事件。
耶倫和她的前任一樣,沒有詳細說明在美國國會未能及時提高或暫停債務上限的最壞情況下,財政部會怎麼做。詳細說明任何計劃都可能表明,該事件造成的損害可能會減輕,從而降低立法者采取行動的動力。這也有可能激起反對財政部設想的任何應急方案的公眾的情緒。
不過,耶倫本周承認,如果議員們不及時采取行動,還有其他選擇。耶倫在5月8日接受采訪時稱:“如果國會不提高債務上限,總統將不得不就如何利用我們現有的資源做出一些決定。”
美國政府可以通過援引憲法第14修正案來繼續支付所有款項——該修正案規定公共債務的有效性“不得受到質疑”——但這將涉及高風險的法律鬥爭,正如拜登總統本月早些時候指出的那樣。
其次,如果這一選擇被擱置一邊,一個普遍的假設是財政部將使用它所擁有的現金和收入來確保政府債務的支付。
繼續支付美債本息
美國國債是世界上最大的債券市場,也是全球借貸成本的基準。大多數經濟學傢和投資者認為,無法償還美國國債是一種可能引發金融崩潰的沖擊,也是官員們不會承擔的風險。
Beacon Policy Advisors管理合夥人、前財政部官員Stephen Myrow表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在政治上獲勝,從‘傷害最小’的長遠角度來看,你希望保護償債能力。”
這一假設在一定程度上依賴於美聯儲2011年和2013年債務上限僵局期間的緊急電話會議記錄。一位曾與財政部官員合作過的美聯儲官員在2011年8月告訴政策制定者,這些假設意味著“國債的本金和利息將繼續被按時支付”。
但是,耶倫曾以美聯儲副主席的身份參加瞭2011年和2013年的兩次會議,她試圖對這種應急措施提出一些質疑。她在1月份的一次采訪中表示,該計劃從未得到一致同意,當時的討論表明,“你無法保證它會奏效”;即美國財政部可能不會繼續支付國債本金與利息。
要求國會提高上限
周四,在被問及應急計劃時,美國財政部提到瞭耶倫關於債務上限的最新言論。她在訪問日本期間重申,國會“迫切需要”盡快采取行動。
美國財政部副部長Wally Adeyemo周四稱:“如果有人認為可以在國會沒有像上世紀60年代以來那樣做過78次提高上限的情況下,有辦法避免違約,我想對他們說,他們錯瞭。”
而且,摩根大通CEO周四還強調瞭隨著美國臨近“X-day”,形勢的不可預測性。由於“恐慌”行為的風險,他指出:“我們必須對接近這種情況的情況非常小心。恐慌是讓人害怕的一件事。他們會做出非理性的決定。”
盡管如此,假設美國財政部確實繼續支付債務證券,拜登政府接下來需要決定是否繼續支付大量的其他義務——從社會保障和國防支付到聯邦工資和政府機構,從聯邦航空管理局到海關和邊境保護局。
削減社會保障支出
耶倫今年2月警告稱:“聯邦政府不太可能向數百萬美國人發放救濟金,包括我們的軍人傢屬和依賴社會保障的老年人。”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認為。一位現為市場參與者提供咨詢服務的前白宮經濟助理表示,一旦面臨殘酷的選擇,財政部至少會嘗試優先考慮社會保障金領取者的款項。截至3月份,有近5200萬退休受益人。
然而,這可能很困難。美國國債的支付是通過聯邦電匯處理的,這是一種不同於處理政府福利和向承包商付款的支付系統,因此兩者可能更容易區分開來。Hamilton Project主任、Brookings Institution經濟研究高級研究員Wendy Edelberg表示,對於支付系統來說,在保留一些非利息支付的同時,取消一些非利息支付在社會保障協調安排上“更具挑戰性”。
削減其他財政支出
Edelberg估計,如果美國財政部決定繼續支付利息,其他支出將需要削減約25%。如果它還繼續支付社會保障金,那麼對其他債務的沖擊可能高達大約三分之一。她補充稱:“除瞭後勤方面的問題,財政部在沒有國會通過立法的情況下單方面決定支付哪些款項和推遲支付哪些款項,這是一個糟糕的想法。”她指出,法律挑戰也會隨之而來。
高盛首席美國政治經濟學傢Alec Phillips表示,社會保障金每月支付四次,每次約250億美元,因此,無論何時財政部真的到瞭“X-day”,距離這樣一筆支出的到期可能不會“超過幾天”。因此他預測,政治敏感性將有助於達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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