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坦利
17日，House被北京警方立案調查，同日北京市文化和旅遊局發佈對上海笑笙文化傳媒有限公司依法立案調查後的行政處罰結果。不僅警告、沒收違法所得1325381.6元、罰款13353816元。同時無限期暫停笑果在京、滬所有演出活動。
隨即，笑果小程序的演出日歷以及“必看熱搶”欄目已被全部清空。
截止今日發稿前，多傢脫口秀演出都部分暫停瞭。
眼下，我國脫口秀市場體量正在不斷壯大。笑果文化《脫口秀營銷白皮書》顯示，截至2022年5月，全國脫口秀俱樂部數量已經從2018年的個位數增長至2021年的179傢。
而此次“House事件“帶給笑果和整個脫口秀行業的影響無異於是致命的。
01 一路走高的脫口秀和脫口秀演員
在脫口秀行業來說，笑果文化無異於是其中的領頭羊，整個脫口秀行業近幾年在中國內地的繁榮，與其舉辦的《吐槽大會》系列、《脫口秀大會》系列密切相關。
當2017年這些節目陸續開播以後，李誕、呼蘭、王建國、王勉、徐志勝、龐博、楊笠等眾多脫口秀演員迅速為大眾所熟知。2021年，騰訊關聯公司入股笑果文化之後，笑果文化的估值達到40億元。
當然，在笑果文化之外，脫口秀也正以極高的速度在中國發展著。
如今，中國內地正在商業化運營的脫口秀俱樂部少說也有數十個，遍佈各大城市，有非常多的其他俱樂部的簽約脫口秀演員，通過在《脫口秀大會》中嶄露頭角，獲得瞭在線下的票房號召力。
光是在北京，常見的脫口秀俱樂部就有十幾個之多，其中著名的單立人，也從線下走到線上，以編劇的形式，與多個綜藝節目合作，比如，芒果TV的《聽姐說》、愛奇藝的《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等。
02 線下演出是脫口秀段子磨練的根基
看上去熱鬧且具有極高招商收益的線上節目，並不能獨立支撐脫口秀行業的良性發展。線上節目更像是一場每年進行一次的考試，全國各路高手匯聚於此。在走上節目之前，他們是從何而來的呢？通常都開始於線下的脫口秀演出。
線下，脫口秀演員可以有著明確的成長路徑，從一開始人人都可以講5分鐘的開放麥，到可以參與進行售票的正式演出，再到每位15分鐘左右的拼盤秀，最終成長為可以在劇場演出超過1小時的脫口秀專場，這些不同等級的演出，標志著一名脫口秀演員從門外漢成長為成熟演員的路徑。
幾乎所有的段子都不是拍腦袋寫出來一次就能成的，在《脫口秀大會》的比賽間隙，絕大多數選手們都會在創作後不斷走進開放麥進行嘗試，根據觀眾的反饋進行調整。
在一個健康發展的良性生態當中，缺少線下的培養和嘗試，線上節目裡的段子也將失去根基與活力。
不論是笑果還是單立人，都將線下投入作為完善提高整個脫口秀生態圈的頭等大事。2023年4月21日，笑果在北京的首傢固定演出場地“笑果工廠”剛開始營業，距今投入使用尚不到一個月。
03 “冒犯”的代價拖垮整個笑果
從笑果文化的角度來說，全面停止線下演出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在公司整體的“線上線下”良性生態中，帶來瞭巨大的漏洞。
線下演出的價值，一方面，密集的線下演出可以鍛煉人才，也能讓公司有能力培養更多致力於發展線下的工作人員、藝人；另一方面，如今線下演出的票房收入，可以達到笑果文化總收入的兩到三成，以劇場的形式運營，可以培養觀眾的觀看習慣，帶來持續穩定的客流收入，提高公司的抗風險能力。
而間接來看，這場風波，也有可能對笑果文化的線上節目產生影響。
當下的系列綜藝節目，是否能夠制作，幾乎完全依靠視頻流媒體平臺的招商情況，如果今年接下來的節目《脫口秀大會》《喜劇大會》因為笑果文化出現負面輿情，贊助商為求減少負面影響選擇撤資，對整個公司來說，帶來的打擊或將會是毀滅性的。
04 脫口秀演出面臨更為嚴格的審核
牽一發而動全身，面臨挑戰的不僅是笑果文化，更是全國所有脫口秀俱樂部。雖然目前所有線下演出的內容都需要進行報備，但要控制演員在臨場發揮時完全按照固定好的腳本進行，或許也存在一定的難度，況且本身脫口秀演出的慣例，就是會與觀眾進行互動，這些對話都是演員憑借經驗的臨場發揮。
更大的風險，是在於尺度的把控。
在事件之後，各地相關部門，當然會對線下脫口秀的內容審查更加仔細，堅決避免此等事件的再次發生，而脫口秀演員也必須更謹慎地對待自己的文本，在表演中束手束腳，脫口秀本身的趣味性和思想性也將隨之下降。
除瞭好笑，脫口秀與其他喜劇形式更大的不同，可能就是在主題輸出上的表達。通過《脫口秀大會》我們能看到贏得更多喜愛的段子，一定會將二者有機地結合起來，周奇墨、呼蘭、鳥鳥等具有較高文化底蘊的選手，也在這兩年成為節目中的佼佼者。
作為一門“冒犯”與“諷刺”兼備的藝術形式，脫口秀從誕生之初，就伴隨著許多爭議。
周奇墨曾在訪談節目中說過他的理解，“理想狀態下，脫口秀是在輸出一種‘偏見’，它不是普世的價值觀。當一個人在臺上說瞭挑戰你價值觀的事情，你覺得這個人混蛋，就感到瞭一種冒犯。”而這樣的不同，某種程度上正是脫口秀的生命力，呼蘭就曾表示，“如果（脫口秀）創作者永遠都說大眾愛聽的，那這事做不瞭幾年就完瞭。”
單單就從笑果文化的節目來說，此前就引發過不少爭議，如楊笠在《脫口秀大會》上，用一句“他明明那麼普通，卻可以那麼自信”，從女性角度對部分男性群體進行諷刺，在社交媒體引起多場罵戰，還有《吐槽大會》中對男足和男籃的諷刺，直接導致其中一集無法正常播出。
4年前，笑果文化的CEO賀曉曦在接受采訪時就曾提到過，希望將脫口秀這個作為舶來品的小眾藝術方式，通過與本土文化的結合，在中國逐步成為大眾化的喜劇產品。
可惜，這個已經逐漸成為青年觀眾所喜愛的大眾喜劇產品，卻在與本土文化的結合上出現瞭致命的錯誤。
而這，正是脫口秀這門藝術形式能否在中國立穩腳跟、長期生存所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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