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見證瞭時代巨變的鍾沛攝影器材店,到瞭行業謝幕的時候,“店二代”鍾景林無奈隻有拉閘結業。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中環士丹利街是攝影圈內無人不曉的“相機街”,約300米長的街道,攝影器材和沖曬店舖多達十多間。時移勢易,隨著數碼相機、智能手機和網購的迅速發展,傳統相機店紛紛結業或轉營。

  在士丹利街屹立瞭53年的鍾沛攝影器材行,縱然捱過瞭疫情,卻敵不過時代的巨輪,將在本月30日(下周五)結業,不但為傢族生意畫上句號,也成瞭中環“相機街”的終結者。心力交瘁的“店二代”慨嘆:“現在的銷售模式全變瞭,做得好辛苦,傳統相機店已無生存空間。”/大公報記者 盛德文、黃山(文、圖)

  “這張就是1971年的‘港九攝影器材商會’入會證書,當年我們入會已是永遠名譽會董,證書上的理事長高培先生已去世,現時商會每年春茗,出席人數已由高峰期的50、60圍枱縮到不足30圍。”鍾景林向大公報記者說時,十分唏噓。

  坐落於士丹利街與石板街轉角處的鍾沛攝影器材行,由上世紀70年代開業至今,一直紮根在士丹利街,63歲的鍾景林是創辦人鍾錦沛的兒子。

  黑白菲林年代:遍開分店工場

  面對店裡“結業榮休 清貨大平賣”的大字橫額,他無限感觸說道:“10歲左右已在店裡幫父親跟頭跟尾,打理店務,那時還是黑白菲林的年代,成條街連同我們的店,隻得兩三間攝影器材店,後來愈開愈多,愈做愈旺,到八、九十年代最鼎盛時,連同沖曬的店舖多達十幾間。”

  在黑白菲林的年代,沖曬業興盛,“鍾沛”不但在旺角花園街設有分店,還在大角咀設有沖曬工場,除瞭做自傢的沖曬,還專門接收行傢、影樓和小型街舖的沖曬業務。

  “當年深水埗青山道有很多影樓,很多人會到影樓影全傢福或學生相等,我們專門接這些行傢的單回工場做,而當時的沖曬,全要人手且需在黑房操作。”

  快速沖曬年代:一日曬過千筒

  到80年代,快速沖曬機推出市場後,沖菲林、掃描底片和曬相全部自動化,毋須黑房進行,客人曬相不用等隔日才有得取,工場訂單開始萎縮,“大角咀的沖曬工場隻好結業,開始引入快速沖曬機。”他表示,當年一部沖曬機要近50萬元,“在那時,這樣的價錢足可以在美孚新邨買樓。”

  進入90年代,新的一小時一體化電腦沖曬機出現,且加入瞭數碼科技,調校著色效果更好。一部新的沖曬機要過百萬元,“投資雖然好大,但無辦法,做生意就必須要有工具,才可以生財,當時沖曬業真是好做。”

  那真是個美好而忙碌的年代。鍾景林表示,逢年過節或放完長假後次日就最忙:“店裡堆滿瞭一箱箱等著沖曬的菲林,那時一日要沖曬過千筒菲林,好誇張。即使平日生意也不錯,特別是周一,人們在周六、日旅行或影完相後,就會來沖曬,日接三、四百筒菲林。”

  曾幾何時有店舖甚至以4毫半曬一張相招徠。不過,競爭雖激烈,但大傢都有利潤。“在菲林相機的年代,你要影相就一定要沖曬,所以生意都好穩定。”在生意最高峰時期,“鍾沛”有十多名夥計,“每到食飯時,一張大圓枱都坐不完,其他送貨的員工要站著食。”

  數碼年代慘淡:全日都無生意

  踏入千禧年,重建後的中環,“相機街”面貌大改,舖租不斷上升,攝影文化亦迎來數碼年代的新轉捩點,不少相機和沖曬店不敵租金和行業生態改變,黯然結業或搬往樓上舖,“鍾沛”成瞭士丹利街最後的一間相機街舖,夥計流失到現在的2人。

  鍾景林表示,“由菲林轉數碼年代,沖曬業務幾乎全停,由最多可以日沖過千筒菲林,跌至一日得幾筒,甚至全日都無。”

  近年本港年輕人興起玩菲林相機,生意才稍有起色,現時平均每日約有二、三十筒菲林沖曬,已是店中利潤最高的業務,惟隻能維持營運,其他生意差強人意。不過,他認為這股菲林熱屬玩票性質,不會長久。“現時一筒菲林連沖費及掃描,要200元,比以前貴成10倍。但數碼相機的一張記憶卡可拍數千張相,菲林機始終成本太重瞭。”

  除瞭數碼的沖擊,最大影響力的還有網購,鍾景林表示:“近年以至全世界的銷售模式變化得好快,很多代理改變以往不直接售貨予客人的銷售方式,自己做埋網購銷售,同實體店爭客源,加上疫情,很多廠傢的產量不足,令貨源供應量不足,街店已很難做。”

  “過去7年來,一直人手不足,都是一個人兼顧幾個人的工作,疫情三年來一直蝕本經營,雖然各行各業正在復蘇,但這行愈做愈無心機。”走過時代的盛會,見證瞭中環“相機街”的興衰,鍾景林隻能無奈拉閘結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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