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陳列館入口處拓印瞭70位“慰安婦”受害者的黑白頭像,其中25幅是李曉方原創拍攝。\大公報記者陳旻攝
位於南京利濟巷2號的南京利濟巷慰安所舊址陳列館(下稱:陳列館)是經由在世“慰安婦”幸存者指認、亞洲現存規模最大的日軍慰安所舊址,館內展出的400多塊圖板共680多幅照片中,200多幅圖片、大量文字與多項學術成果為侵華日軍暴行獨立調查研究學者李曉方原創拍攝與提供。8月14日是第11個世界“慰安婦”紀念日,李曉方對大公報表示,該陳列館內展陳瞭他自費在內地各省市及韓國、日本對日軍從軍“慰安婦”受害幸存者進行田野調查的成果,他以長達十年的業餘時間艱難尋訪瞭100多位中外幸存“慰安婦”受害者,目的是永久留下作為戰爭受害者的女性屈辱史,“不能讓侵略者掩蓋那彌天大罪,要讓世人都知道人類歷史上這黑暗的一頁。”\大公報記者 陳旻南京報道
淚濕一片地:女孩淪落金陵 夢魘纏繞終身
陳列館的展陳以“淚”為主線,分A區、B區、C區三個板塊,用“淚灑一面墻”、“淚濕一片地”、“淚滴一條路”、“無言的淚”與“流不盡的淚”五大部分,全面展示瞭“慰安婦”受害者的慘痛血淚史。
“慰安婦”制度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政府和軍隊實施的一項秘密制度。1937年12月底,日軍在占領南京後不久便正式通過實施“慰安婦”制度的方案,隨即大規模籌建慰安所,招募“慰安婦”。據陳列館介紹,南京作為中國當時的首都,日軍在占領期間建立瞭大小70餘個慰安所,從而使得南京成為日軍實施“慰安婦”制度較為完善的城市之一。
“淚濕一片地”的《金陵夢魘──南京日軍慰安所與“慰安婦”史實展》中,重點介紹瞭南京的雷桂英、朝鮮籍的樸永心和韓國籍的易英蘭等“慰安婦”幸存者在南京成為日軍性奴隸的歷史事實。
同伴意欲逃歸 慘遭日軍擊斃
1922年7月出生於日治朝鮮全羅南道的易英蘭,是一個貧寒佃戶的女兒,在傢中六個孩子中排行第三。1941年2月2日,19歲的易英蘭和另外五個朝鮮半島女孩被騙到南京成為日本軍隊“慰安婦”。
“由於日本軍隊侵略中國,使我受盡瞭欺凌。”易英蘭生前控訴道,“我們由兩個軍官看管,不準外出。白天給軍官們洗衣服,晚上供獸兵泄欲。”易英蘭清楚地記得,當時她們六個女孩中有位女孩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想跑出去,要回傢。“日本軍官當著我們的面,拔出手槍對準那個女孩腦袋就是一槍,那個可憐的女孩倒地而亡。我們嚇得都大哭起來。從此,我們隻得隨他們擺佈。”
“在南京呆瞭一年多時間,我們又跟著這支部隊到處走。到過很多地方,有大城市、小集鎮,還有農村。”1945年8月,日本投降,易英蘭她們被丟在武漢一個小鎮上。易英蘭與當地人結婚安傢。“由於日本兵的摧殘,我不能生孩子瞭。”易英蘭由養子悉心照顧,2007年去世。
戰後安傢武漢 證慰安所歷史
2015年8月,在日本投降70周年之際,李曉方在杭州舉辦“慰安婦國際展”,時任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館長朱成山應邀參加,當面提出請李曉方在南京建陳列館時予以展陳與學術的支持。
“你出版的《世紀吶喊──67位幸存慰安婦實錄》中,第一篇講的是南京‘慰安婦’中,有個叫易英蘭的韓國籍‘慰安婦’,你能確定她在南京的慰安所呆過嗎?她現在哪裡?她還活著嗎?”朱成山問。“我2007年在武漢采訪過老人,我能肯定她在南京日軍部隊的慰安所呆過,但她已去世。”李曉方答。
2006年10月,李曉方受韓國有關組織的邀請在首爾參加瞭第二屆細菌戰、毒氣戰和慰安婦問題國際學術研討會。“在韓國京畿道光州市郊有一個‘分享之傢’,是專為安置本國‘慰安婦’的敬老院,在那裡,我見到瞭八位韓國‘慰安婦’。”李曉方說,當時據“分享之傢”負責人安信權介紹,當年被迫流落到中國的韓國籍受害幸存者還有9位,她們分別生活在北京、上海、武漢和吉林延吉,她們在中國都有瞭後代,不打算回韓國。
安信權向李曉方提供瞭生活在中國的韓國籍“慰安婦”的聯系方式。“回國後,我立即聯系她們,有兩位剛剛去世,同意接受采訪的隻有三位在湖北的‘慰安婦’。”2007年4月,李曉方赴武漢,趕到漢口郊區易英蘭傢時已經是晚上8點多,時年85歲的易英蘭在房間裡不停地走動,一會躺在床上,一會打開電視。
易英蘭的養子李仲平向李曉方講述瞭母親的悲慘經歷,並提供瞭母親的自述資料。
朱成山對李曉方說,“能證明在南京市區慰安所呆過的‘慰安婦’很難找到瞭,你調查的易英蘭老人意義重大,陳列館想為易英蘭做一個專題陳列。”朱成山希望李曉方提供易英蘭的照片、文字等資料,並幫助完成論證。他問李曉方,“遺憾的是老人的專題陳列沒有實物,你能否幫助聯系老人的親屬,征集遺物?”李曉方一口答應。
2015年夏天,李曉方領著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人員專程趕到武漢,順利征集到20餘件易英蘭的遺物,現部分主要遺物在專題陳列中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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