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的10月25號,李詠離開人世。

還記得那天,李詠病逝的消息,從大洋彼岸傳來,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誰都沒法相信,那個大長臉、泡面頭,笑起來滿臉褶子的央視前主持,竟會以如此突然的方式,和大傢做瞭最後的告別。

生命來來往往,多得是乍然離場,少得是來日方長。

5年過去,李詠的微博,已經看不到昔日博文。

正如他本人,逐漸淡出瞭大傢的視野,沉入浩瀚的時間。

但記得他的人,依然會在聽到“李詠”的名字時,想起他給過歡樂和感動。

激動人心的“砸金蛋”環節,標志性的“6+1”手勢,以及他陪我們走過的10年春晚……

我們曾守在電視機前,真情實感地追過他的節目,也發自內心地為他鼓掌和喝彩。

斯人已逝,記憶永存。

懷念李詠,就當逆著時間的河流而上,與歡聲笑語,再度相逢。

時間倒流回20多年前,手機尚未攻占大傢的視線,電視還是老百姓娛樂的首選。

1998年,一檔叫《幸運52》的節目橫空出世。

相比於以往觀眾隻能做背景板的節目,《幸運52》的出現,讓普通人也有機會,從臺上走到臺前。

後來,央視又接連推出《非常6+1》、《詠樂匯》。

所有的這些節目,都指定李詠,擔綱主持。

不同於很多一板一眼的主持節目,李詠的舞臺,主打一個“鬧騰”。

在他的主場上,你可以看到俞敏洪插秧,李開復玩魔術,李彥宏跳探戈,張朝陽跳恰恰……

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看不到。

根據《中國電視娛樂節目報告》,《幸運52》和《非常6+1》,常年位居收視率前3,成為央視的王牌節目。

大傢耳熟能詳的《快樂大本營》,也僅僅位居第4。

少有人知的是,《幸運52》和《非常6+1》,都是由李詠牽頭引進的。

1997年,李詠看瞭一檔英國博彩節目,覺得是個不錯的節目形式,忙報給臺裡審批。

可得到的回應,要麼是“不適合國情”,要麼是“沒法嫁接”。

李詠不甘心,懷著一絲希望,把節目推給瞭央視二套。

正好央視二套準備改版,很快就通過瞭提議。

為瞭讓節目更加本土化,大傢在節目原本的基礎上,做瞭一些改編,《幸運52》應運而生。

純娛樂的節目編排,也為中國綜藝開創瞭新紀元。

那時候的央視演播廳,哪個影棚最吵鬧,就一定是李詠在錄節目。

觀眾們根據衣服顏色,分為紅黃藍三隊,誰答對的多,誰就有機會獲得幸運大獎。

而李詠儼然央視的初代錦鯉,手卡一飛,各種幸運大獎發個不停。

但隨著節目越來越紅,爭議也隨之而來。

有領導覺得李詠在倡導投機,堅決要把他的節目斃掉。

也有名人辛辣嘲諷:

“李詠穿的那身衣服,就是18世紀法國皇宮裡看廁所的人穿的,李詠可以跟山西的煤老板相提並論。”

面對爭議,李詠不是沒想過改變,但他更知道,主持人沒瞭特點,就沒瞭一切。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保留自己的風格。

節目上,李詠不止一次跟觀眾強調:

“學知識學文化,請去圖書館,咱們這個節目,就是為瞭好玩兒。”

對大傢來說,李詠的好玩,正在於放下身段,營造瞭一種和觀眾的互動感。

節目開始前,李詠總會先來一段即興脫口秀,吊起大傢興趣。

到瞭“幸運搶答”環節,李詠便拿著手卡,一遍遍告訴選手“請聽題”,誰闖關成功,誰就能獲得幸運大獎。

搶答環節有多刺激?

往往李詠題還沒念完,選手就說出瞭答案。

主持多年,李詠也和觀眾們形成瞭心照不宣的默契。

每當氣氛達到高潮時,李詠都會把話筒遞給觀眾,大傢則舉牌歡呼,以熱烈的掌聲,作為回應。

聽多瞭板正的播音腔,大傢顯然更需要一個活潑接地氣的主持人,調動新鮮感。

李詠去世後,有網友曾說,盡管以前沒少吐槽他西化的主持風格,可當他真正離開,心裡又空落落的。

李詠的節目就像他這個人,熱鬧無比,但不給人壓力。

現在很難看到這樣的節目,隻是單純地制造快樂,而非強行上價值觀。

人總要等一個時代轟然而逝後,才明白當初所習以為常的,是多麼珍貴。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想每個人的掌聲,都會再用力一點,再熱烈一些。

為那些年他帶來的純粹的歡樂,也為央視一去不復返的黃金時代。

熟悉李詠的人都會記得,他標志性的“非常6+1手勢”。

卻鮮有人知,這個手勢在啞語裡,還有“我愛你”的意思。

舞臺之下,李詠把所有的愛都給瞭一個人。

她就是李詠的妻子,哈文。

19歲那年,李詠對哈文一見鐘情。

他又是給心上人畫畫,又是約她跳舞,使勁渾身解數,終於把哈文追到手。

學生時代的愛情,沒有車子房子票子,但勝在單純美好,真心可鑒。

大學畢業不到兩年,李詠和哈文就步入瞭婚姻的殿堂。

婚後,李詠主動讓出財政大權,成瞭妥妥的“妻管嚴”。

老婆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在外邊偷偷喝瞭酒,也得央求大傢替自己保密。

有一次,李詠難得一次用卡上的錢,被哈文發現瞭。

看到哈文黑著臉回到傢,李詠意識到不妙,忙躬腰垂首迎上前去,聽候發落。

隻見哈文質問:“你動賬上的錢瞭?幹嗎去瞭?”

李詠支支吾吾地說:“我能不能過幾天再解釋?”

哈文怒道:“不行!”

李詠於是乖乖從抽屜裡取出一個首飾盒,打開,裡面躺著一枚鉆戒。

李詠笑嘻嘻討好道:

“本來想等你生日那天再告訴你的,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哈文一時語塞,覷瞭覷首飾盒,又瞟一眼李詠,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得意的笑。

一場矛盾,輕松化解。

李詠曾說,自己戀傢,在他心裡,傢庭高於一切。

他從不吝嗇在各種公開場合,表達對妻子的愛意。

有時,是節目上的隔空表白;有時,也是微博裡的土味情話。

在自傳裡,李詠曾寫道,傢業傢業,“傢”,一定是在事業前面的。

和一些大男子主義的老公不同,活成“老婆奴”的李詠,隻有幸福,從不憋屈。

因為他知道,老婆是寵出來的,婚姻是“讓”出來的。

隻要能和愛人恩愛和睦,偶爾的做小伏低,又有什麼要緊呢?

李詠曾在節目裡透露,自己從小叛逆,上學時經常逃課。

大學時考瞭播音系,仗著嗓音優越,幾乎從不做發聲練習,但考試總能輕松過關。

後來李詠去央視面試,也沒按照常理出牌。

被考官問及姓名,他張口就是一句:

“你們不是剛剛叫過嗎?知道還問?”

見考官集體沉默,李詠才老老實實報瞭句:“李詠!”

那天,考官面試瞭很多問題,李詠答不上來的有兩個。

一個是:3隻雞3天下瞭3隻蛋,請問9隻雞9天下幾個蛋?

李詠想也沒想就說:“反正不是9個!我不養雞的,我不知道。”

另一個是:說出海灣戰爭的5個主要參戰國傢。

李詠說瞭4個,另外一個想不起來,索性央求老師,告訴正確答案。

等老師說出是伊拉克後,李詠又為自己辯解:“伊拉克是敵國啊,咱們也同意打的!”

面試完畢後,李詠思忖著自己吊兒郎當的表現,根本沒想著能通過。

沒想到,最後他竟然成為當年被錄取的唯一人選。

理由是,領導們通過幾隻雞下幾隻蛋的問題,認為李詠性格挺直率,不“裝”。

又通過他想不起答案還能給自己編個理由,覺得這孩子挺機靈,張嘴就來。

就這樣,李詠順利地進瞭央視。

拿到總臺出入證那天,前輩石憲法對他說:

“李詠,這隻是個開始。你等著吧,不出兩三年,你這塊尖石頭,就會被磨圓的。”

後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瞭,李詠憑借《幸運52》和《非常6+1》,火遍全國。

喜歡他的人,每天準點蹲守在電視機前,收看節目;

不喜歡他的人,也會抨擊他的主持風格,做作浮誇。

李詠不管別人怎麼想,主持瞭20多年,還是喜歡在臺上上躥下跳,用獨創的揮拳手勢,向觀眾致意。

人們大多隻看到他表面的玩世不恭,卻不知道他的敬業與認真,不輸任何一個主持人。

為瞭錄制好節目,李詠每次都會把主持詞手抄一遍,貼在手卡上。

有時節目會連著錄六七場,李詠常常興奮得睡不著,隻能靠吃安眠藥睡覺。

哈文曾透露:“中央電視臺醫務室的安眠藥,除瞭讓崔永元拿走瞭,剩下的基本全讓李詠開走瞭。”

最嚴重的時候,李詠每天會吃一板12粒安眠藥,才能休息好。

然而,所有的苦和累,李詠都默默忍受著,沒有讓觀眾知道。

舞臺上,他依舊保持玩世不恭的形象,用插科打諢消解沉悶,用幽默風趣點亮歡笑。

做主持人雖然辛苦,卻是李詠想要的自在熱烈的人生。

在自傳裡,李詠曾寫下自己的遺言:

今兒來送我,就別送花瞭,給我送話筒吧。我希望我身邊擺滿瞭話筒。 人生幾十年,一晃就過,我李詠這輩子就好說個話,所以臨瞭臨瞭,還在這兒說話,沒嚇著你們吧?

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一貫如常的“詠式”幽默。

於他而言,這一生,活得正經也好,不正經也罷。

能夠遵從內心的節奏,玩一把符合生命體驗的劇本,便算是興盡此生。

45歲生日前夕,李詠曾在微博上寫道:

“高職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壽,高壽不如高興。”

5年後,李詠離開人世,沒有享得高壽,留下一句“隻有不舍,沒有遺憾”的遺言。

回首這50年不長不短的人生,李詠,一直走在特立獨行的路上。

事業上,堅持特色;婚姻裡,放低姿態;生活中,熱情不羈。

如今他走下舞臺,離開瞭人間,但一路行來的歡聲笑語,卻也化作瞭漫天星河,閃耀在大傢的記憶之中。

正如那句話所說:生活的本質是追求幸福,生命的本質是體驗人生。

如今人們多喟嘆於李詠的英年早逝,但或許對他而言,生命這場體驗,已經足夠圓滿。

舞臺上的每分每秒,都沒有虛度;珍愛的傢人,也沒有辜負。

如此,便沒有什麼遺憾瞭。

這世間,名利雙收並不稀奇,愛自己所愛,做自己想做,才是最難得的。

願我們永葆赤子之心,在有限的生命裡,活出無限的豐盛與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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