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華僑報》總主筆 蔣豐

4月1日,日本的新財年開始瞭。2024年新財年的“新”之一,就是如今流行的三種紙幣——10000日元、5000日元、1000日元上面的人物肖像都更新瞭。都說新年新氣象,尚不清楚這種“更新”是否屬於新氣象、或者能否帶來新氣象。1000日元紙幣上面更新的人物——是有“近代日本醫學之父”美譽的北裡柴三郎。

與“近代日本資本主義之父”澀澤榮一童年就學習中國古典的四書五經一樣,北裡柴三郎也是在童年就學習中國古典的四書五經。說到這裡,可以引申出來四句話:第一句:中國古典的四書五經,不僅可以孕育出中國的先賢,也可以孕育出日本的人才;第二句:日本人可以接受學習中國古典而成長的日本人成為紙幣上的人物,中國人絕對不會接受學習日本古典而成長的中國人成為紙幣上的人物;第三句,日本人已經把中國古典視為日本的“己物”,當做自傢財產,中國人還不深入瞭解中國古典“日本化”的深層意義;第四句:日本人已經把中國古典納入其“內”,中國人感到中國古典還在其“外”,與現實生活很有距離感。從小在老傢熊本學習中國古典成長起來的北裡柴三郎,18歲的時候開始在古城醫學所兼醫院(現在熊本大學醫學系的前身)跟著荷蘭軍醫學醫。1874年進京,考入東京醫學校(現在東京大學醫學系的前身)。他不但青年有成,更青年有志,在校期間就決心把“預防醫學”作為自己的終身事業,畢業後進入內務省衛生局工作。

漢文學的文化功底,跟著荷蘭軍醫起步學醫,接下來是“學然後知不足”,1886年北裡柴三郎前往德國留學,從師羅伯特·科赫(Robert Koch)。在實驗室裡“紮”瞭三年,1889年,他成功地培養出破傷風的病原體芽孢桿菌。1890年,他和德國同事埃米爾·馮·貝林(Emil von Behring)共同研究,認為通過註射含有抗黴素的血清可以實現破傷風免疫。而這種抗黴素是由暴露在破傷風桿菌環境下的動物血液中產生的。當年,貝林和北裡柴三郎把這種免疫學的方法應用於白喉和破傷風的治療,並發表瞭一篇具有裡程碑意義的論文,開啟瞭血清學這一新領域。1892年,北裡柴三郎作為海歸回到日本,當年就建立瞭傳染病研究所。1894年,也就是中日甲午戰爭的這一年,香港發生淋巴腺鼠疫,北裡柴三郎奉命到疫區開展實地調查,在當年6月與瑞士細菌學傢各自分離出瞭這種疾病的致病因子——鼠疫桿菌。當然,日本人今天願意把它當做醫學成就去炫耀,絕對不願意多談現代史上對華侵略的七三一部隊就大量生產過鼠疫桿菌,在中國的土地上進行瞭臭名昭著的細菌戰。

如今,日本大牌醫生都是一擲千金的,我親眼目睹過這樣的情景。當年,北裡柴三郎也是這樣,以大牌的身份在藝伎界揮金如土,在東京新橋與富傢淺野總一郎爭奪藝伎,然後與藝伎生下孩子,把藝伎納為小妾,公然過起瞭妻妾同居的生活。據說,澀澤榮一晚年也是過著妻妾同居生活的。老子如此,兒子也不甘落後。北裡柴三郎的長子北裡俊太郎在三井物產就業,有妻子的同時愛上瞭藝伎琴壽,最後與琴壽一起在中禪寺湖自殺。結果就與那位與女性一起自殺的作傢太宰治一樣,自己沒有死,心愛的女人卻真的自殺身亡瞭。面對如此醜聞,北裡柴三郎一度辭去慶應義塾大學醫學部部長的職務。生物學上卓有成就。傢庭私德頻頻敗筆。這,就是北裡柴三郎。(2024年4月1日寫於京都八條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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