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談話有來有回,這不是你情我願嗎?”

5月3日,史航性騷擾事件中受害人之一小默在社交平臺發表長文,回應瞭幾日以來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類似爭議。

“我打遙遠的小城市來,原有的三觀在幾個小時內被碾成齏粉,惶惑之下,我隻能用‘這就是大城市文藝圈的規矩’來解釋這一切。我是那麼害怕暴露我人格上的土氣、保守與弱小…我奮力拋接球,如同一隻小狗,以為叼住瞭那個飛盤,我就能取得跟丟飛盤的人‘你來我往’的資格。”

受害人小默,用充滿血肉與激昂的文字一一回應瞭那些冷漠的質疑聲: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沒有厲聲拒絕?為什麼還和史航在微信上聊天?

十多個受害者站出來聯合發聲,原本是多有重量的人證,可惜因史航一句“不存在性騷擾”、“和幾個當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交往”,就把這些人證一一擊碎。

01 “權力是最強春藥”

這幾天,從最初的一兩個到陸陸續續有十幾個受害人站出來,指控史航性騷擾。

一切要從4月28日說起,豆瓣用戶“青年編輯們”發佈一篇匿名投稿,一位女孩指控知名編劇史航在2019年對自己實施言語和肢體上的性騷擾。

5月1日晚,史航第一次回應性騷擾的指控:“情緒我理解,但情況不屬實”。

史航老師的姿態是多麼簡潔冷漠、高高在上。

針對史航這則不痛不癢、避重就輕的回應,又出現五名受害者發佈聯合聲明,並提供瞭部分證明史航性騷擾的證據。

對於如此聲勢浩大的“聯合指控”,史航卻把女孩們受到的“文壇霸凌”稱為“風流交談”、“門內的情調”。

5月2日,他的二次回應實在是令人看得“面紅耳赤”,誰能想到他的話這樣冠冕堂皇?

現在是文明社會,史航趾高氣昂地宣稱自己同十多名女性交往,這是文壇大佬?還是“有文化的流氓”?

冠冕堂皇地說“不想迎合‘受害者有罪論’”,卻又高調地曬出與受害者的聊天記錄。

在男性視角上,這些聊天記錄已經足以給女孩兒們定下“死罪”,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成立。但隻有女性才知道,權力不對等時的“調情”是多可怕。

當男性上司或男性前輩對處於權力下位者的女性說出具有爭議的話語,女性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或羞怯,而是恐懼。

“我完蛋瞭”

“我的職業生涯完蛋瞭”

“我這些年的努力完蛋瞭”

“如果我呵斥他,我怕我將失去工作;如果我逃避他,我怕他對我有下一步侵犯;如果我附和他,我怕我成為人們眼中的‘果兒’、‘蜜兒’....”

“我到底該怎麼做?”我們到底該怎麼做?

在權力架構不平等的前提下,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調情不是調情,是霸凌。

那些曾經年少稚嫩,對未來、對“優秀的史航老師”都抱有期待的女孩們,怎麼敢做那個“不識逗”、“不解風情”的人呢?她們怎麼敢“自戀地”認為“遙不可及的史航老師”對她們是性騷擾呢?

可惜女孩們的文明還是平息不瞭史航的獸性,“鸚鵡史航”不但多舌、而且硬嘴。

或許他現在都在困惑:“我史航那樣沒有魅力嗎,隻是嗅一下頭發、吮一下耳朵、咬一下鎖骨,如此浪漫怎能是性騷擾呢?”

02 他才是成長中的危機四伏

史航,看照片其貌不揚,看社交平臺甚至能看出一些“親切的書卷氣”、文明人、文化人,甚至還涉獵女性主義。

披著“文化人”外皮的史航出生在一個知識份子傢庭,1993年就開始從事話劇、電視劇創作,主要作品有電視劇《雷雨》《射雕英雄傳》《鐵齒銅牙紀曉嵐》等。

他還當過《奇葩說》的辯手、《圓桌派》的嘉賓,每次出場都是業內資深老前輩的排場。

此外,兩度獲金馬獎、商業價值和藝術價值並存的《讓子彈飛》也是史航力推薑文去拍的。

可以說,沒有史航就沒有成功的薑文,也沒有足以讓影迷們大喊可以去“申遺”的《讓子彈飛》,得知此事的小妹真是感到心痛。

明明一位學識淵博的文化人,怎麼現在成瞭這樣?

最令人震驚的是,說出“我等著啜飲肥白的你”和“走過危機四伏,我們都是青春的幸存者”這兩句話的人竟然是同一位。

前一句史航用來性騷擾女孩,後一句史航寫來推薦揭露性犯罪的血淚書,沒錯,就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原來他才是那個“危機四伏”,林奕含已逝,房思琪還在。

4月27日,《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作者林奕含逝世六周年,4月28日,第一篇對史航的指控發出,這是比諷刺更諷刺的故事。

不少書迷留言:“德高望重的”史航老師,當您為林奕含寫下這虛偽的書評時,您又在感謝哪位可憐姑娘的左耳?

曾以為文壇是這個復雜社會中不可玷污的象牙塔,可是臺灣有名的補課教師把16歲的林奕含逼到墻角,南開教授李文韜灌醉瞭女學生實施侵犯,文藝界大佬史航對位卑言輕的女孩說:“你是我的刺身”....

文壇好像,也不再是象牙塔。

03 相似的劇情,不同的結果

“名人性侵案”這種相似的劇情已經出現過許多次瞭,曾經的吳某凡就因“性侵”被19歲的大一女學生都美竹實名指控,經過一段時間的辟謠、否認、實錘後,吳某凡進去瞭,都美竹的日子也沒好過。

哪怕是地方媒體,也多有明裡暗裡說她“想紅”、“炒作”,對於新聞本身隻是用一句“都美竹留宿並與吳某凡發生瞭性關系”一筆帶過,可主語確是受害者都美竹。

這樣的報道,極易誘導讀者是都美竹自願甚至主動與吳某凡發生性關系,可都美竹明明強調過是被灌醉後,被吳某凡經紀人帶進臥室的。甚至在吳某凡及其經紀人組織的“綠色友好酒局”之前,還要沒收女孩的手機。

當時的報道隻是將這種嚴重的性侵、強奸描述成“德不配位”、“沒有潔身自好”....

甚至大批粉絲還在洗地“他隻是個清純的大男孩”。

除瞭對吳某凡無限包容之外,媒體轉頭又對都美竹“蕩婦羞辱”,“通過爆別人的假黑料來炒紅自己,也給自己的人生埋下瞭真正的黑料”。

大眾需要的或許不是完美受害者,他們想要的明明就是有瑕疵的受害者,這樣他們才能抓住這瑕疵無限放大,然後滿足自己所謂的“吃瓜心理”。

“吃瓜”,多冷漠的比喻,但真正需要的,是對待犯罪絕對是嚴肅打擊,對待受害女孩,絕對是全心愛護,絕不會娛樂化她們曾受到的痛苦。

雖然現在對史航的指控隻停留在“性騷擾”,並沒有達到“性侵”層面,但傷害是相同的。

這兩次事件,進行到輿論大戰開場,大有人放著男女方的力量差異不講、放著社會地位差異不講,而是選擇閉眼充當失明的理中客。

和曾經不一樣的是,今時今日多瞭一大批官媒、大V真正地站在客觀的視角共情、講述、報道這件事。磨鐵圖書官方在4月30日第一時間宣佈刪除史航對《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推薦語,包括紙質版、電子版以及各個平臺。

或許多年前的性騷擾在法律上難以取證,但在輿論上,隻要有足夠大的力量就可以贏,也必須要贏。我們不隻要打贏一個史航,更要打贏權力不對等下的職場、社會性騷擾。

完美受害者從來都不需要存在,有罪的加害者一定要受到懲罰。

她們的確都“回瞭偶像傢”,也都懷著恐懼或敬仰一次次把偶像“出格的示好”默默吸納,於是她們受到瞭應有的苛責:“為什麼沒把握好交往尺度?為什麼拿他一把扇,喝他一杯茶?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報警?為什麼輕易和偶像回傢?”....

可她們還是選擇站出來,哪怕承認自己識人不明,承認自己分寸感不佳,承認自己怯懦隻能附和狡猾的他。

幸運的是,或許不會再有下一個受害者瞭,因為她們選擇站出來,選擇在網友苛責之前就揭露自己作為受害者不完美的方方面面。

不過我們與其苛責受害者在表面上“欲拒還迎”,不如想想這個環境下是否給瞭受害者反抗的能力。

回頭看,史航的澄清依然傲慢至極:“不存在性騷擾”,“有穩定關系的前任”....原來,他寫過的那句話是為自己下的預言,他成為瞭那“危機四伏”的一份子。

這些受害者女孩們無一例外也是“文青”,這就不得不提到那個詞——“文藝病”。“文藝病”使她們跌入史航的光環裡,又難以脫身,最終受害的還是自己。

所以若想全身而退,一定要把握好“與狼共舞”的尺度,該強悍、該拒絕、該呵斥、該制止時不要猶豫。面對“喝一杯”、“傢裡坐坐”、“一起看個電影”,哪怕對方是敬仰已久的偶像,也要保持能夠拒絕的勇氣。

作為女孩來講,能夠把握好和男人之間來往的尺度,懂得拒絕,也能最大程度上避免一切會讓人產生誤會的反應。

如果在面對一些不明所以的舉動時,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拒絕,對於男性來說,確實可能會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女孩可以接受的,甚至會認為女孩對他也有好感,進而變本加厲。

但如果事情已經發生,小妹希望那些女孩都可以走出危機四伏的青春,在未來都有選擇"不和偶像回傢"的自由。

(文章配圖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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