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蕙有一種魔力。
不論消失多久，每次重返大眾視線，她總能不費太多力氣就重回話題中心。
喜歡章小蕙的人愛她旺盛的生命力、對於時尚獨特的嗅覺、以及在事業中買定離手的自信。討厭她的人稱她為“香港第一敗傢女”，將其歸為“惡女”行列。
但對於評論，章小蕙從不在意。縱使在跌入谷底的那幾年，她依舊能夠穿上靚衣，打扮考究地走進一間花店，買上一捧玫瑰。
畢竟在她看來，風浪常有，輸贏無定，一切皆有變化，但玫瑰永遠是玫瑰。
01
縱使從未刻意定義過自己，無法否認的是，“章小蕙”三個字早已成為一個符號，以及某種人生態度。
1963年，章小蕙出生在中國香港，父親是香港第一代廣告人，母親則是名門閨秀。
從四歲起，章小蕙開始跟隨母親一起出入大小商場，幫母親從一堆裙子中，挑出花紋最好看的一件。
一次母親想要定制一件衣服，便帶著章小蕙來到一間裁縫店，在挑選設計的間隙，她將章小蕙放在瞭一堆面料上。
坐在上面，年幼的章小蕙用小手撫摸著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面料，試圖通過觸感區分它們的不同。
至今，她依舊能夠清晰的記得那個下午：“我一直在摸，那個觸感是我學習時尚的第一課。”
章小蕙與父母舊照
再長大一點，章小蕙開始自己逛街，小學時她便懂得進入服裝店淘貨，15歲開始收集各類時尚雜志與名牌服裝。
再大一點，她會利用假期去香水店打工，站在櫃臺前觀察來往的顧客。
16歲那年，章小蕙跟隨父母去往加拿大生活，在此之前，她在香港傳統名校瑪利諾修院學校讀完瞭小學與中學。
高中畢業後，章小蕙考入多倫多大學主修美術史，輔修哲學和英國文學，大學畢業後又進入紐約時裝學院，攻讀時裝買賣和博物館管理碩士。
文藝與時尚在章小蕙身上碰撞融合，多年後，在直播間裡介紹起一盤眼影盤，她想到的第一個形容是畫傢波提切利的那副《春天》。
章小蕙舊照
80年代末，留學歸來的章小蕙回到香港，她獨具一格的審美風格被媒體關註，同時也被大眾追捧：
她穿過的衣服總會被買到斷貨，她去過的咖啡店第二天就會排起長隊，她這個月的服裝搭配常會成為下個月的流行風。
就連作傢亦舒都曾誇贊章小蕙：“她是我在香港最欣賞的女子，有著絕佳的品位。”
章小蕙
與此同時，她的人生也走入下一篇章。
那幾年，章小蕙的人生順遂，生活甜蜜，就連向來以毒舌著稱的港媒，都稱她為“比女明星還要幸運的女人”。
然而，人生的走勢總是難以預測，起起伏伏之間，一個人會經歷順遂，便也會遭遇低谷，就連被稱為“人間富貴花”的章小蕙也不例外。
02
如今，人們在解讀章小蕙時，除瞭會解讀她的風格、妝容與審美，更喜歡分析她故事中的反轉與意料之外。
回頭看，1999年無疑成為章小蕙人生中的轉折點。
在此之前的2年裡，她的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結束瞭長達10年的婚姻，投資以失敗告終，一切被推翻，她重回職場，開始給雜志寫稿。
工作中的章小蕙
最多時，她要給20多本雜志寫稿，每天隻能睡幾個小時，雙手累到發抖。與此同時，媒體開始將各種負面標簽貼到她身上。
對此，章小蕙總不屑回應，縱使在最壞的日子，她依然清晰地知道，自己要走向何處。
1999年，章小蕙預支瞭1年稿費，在香港中環開瞭一間精品買手店，店面不大，唯一的裝飾品，是她從傢中搬來的古董吊燈。
如今看，“買手”這一職業出現在章小蕙的人生中並不意外。
畢竟她三、四歲便知道什麼樣的梳子適合自己的卷發，二十多歲會用香奈兒古著搭配愛馬仕，三十多歲便另辟蹊徑，在世界各地尋找一些極其小眾的品牌。
似乎章小蕙更擅長的，總是創造潮流。
章小蕙
在她的第一傢買手店裡，這種長處更是被全面發揮。
那時為瞭給店裡挑選貨物，章小蕙常常全球四處奔波，去見不同品牌的設計師，和他們見面、握手聊天。常常聊天結束後，章小蕙便能夠拿到品牌當季的獨傢售賣。
與此同時，她還會去不同品牌的showroom，翻看品牌當季的所有款式，挑選那些能夠“擊中人心”的款式，預估需要的數量，刷信用卡買回香港。
在章小蕙看來，作為一名買手，雖然“買”是其中的一環，卻始終不是核心，真正重要的，永遠是審美：“審美不是買出來的，審美是你的眼睛，你要鍛煉自己的眼睛。”
“我要告訴大傢不要買買買，隻買這一個。”
章小蕙
這樣的品味與觀點，讓章小蕙店裡很快聚集起與她審美相近的顧客。
其中，有還在讀小學，隻想要一個價值19元發卡的小女生，也有一身珠光寶氣，一晚上花40萬的精英女性。
小女生讓章小蕙看到瞭曾經的自己——勇敢且足夠堅定，在女孩購物結束後，章小蕙會叮囑店員，多送一個發卡給女孩。
而那位精英女性則更像她彼時的時尚盟友，她們一起坐在試衣間裡，交換著對於每套衣服的看法與觀點，分享同一盤餅幹和糖果。
在章小蕙看來，這兩類客人都十分珍貴：“沒有後一類客人，我們的店就撐不瞭這種業績，沒有前一類的客人，我就沒有今天。”
章小蕙
在當年，這傢店鋪讓章小蕙打瞭一場漂亮的翻身仗，開業僅僅5天，便賺回瞭所有成本，兩年的銷售額就已突破5000萬港幣。
後來再聊起這間店，章小蕙如此形容：“我的第一間買手店是一片雲，那片雲把我吹到很高。”
那時的章小蕙或許未曾想過，之後的日子裡，那片雲再也未曾消失，而是隨著風，將她推去更高更遠的地方。
03
章小蕙很喜歡電影《奧蘭多》中的一句話：“不要褪色，不要枯萎，不要老去。”
在章小蕙看來，人生中有些物品是恒久的、擁有不變質感的。
比如至今，她都仍舊戴著90年代買的圍巾，這個圍巾跟隨她去過許多地方，從印度到洛杉磯再到上海。
章小蕙生活照
同時，她又是一個時刻準備擁抱新事物的人。
2018年，章小蕙回到上海，租瞭一間房子，她開設瞭公眾號，開始繼續寫文章。
在自己的公眾號裡，她會以語音的形式朗誦約翰·鄧恩的《告別書》，用米開朗基羅的畫介紹一盤四色眼影，洋洋灑灑寫下幾千字，向大傢分享自己的護膚與護發程序。
與此同時，章小蕙還在線上創立全球小眾美護集合店，取名“玫瑰是玫瑰”——名字來源於章小蕙個人號“aroseisaroseisarose”的中文縮寫。
在章小蕙的規劃中，“玫瑰是玫瑰”不僅是一個商城，還是一個品牌，一種價值理念：
愛美很重要，但最新、最熱賣的不一定最適合自己，更重要的是安全純凈的配方，不盲目追求主流，不隨波逐流的差異化定位：
“我們追求好東西，即時看到效果，而且不一定需要花大價錢。”
章小蕙
讓人驚嘆的是，在這個被“快節奏”與“碎片化”充斥的年代，章小蕙優雅、精致且考究的分享雖然獨樹一幟，但依舊被許多人喜歡。
似乎，在章小蕙的生活中，舊品質依舊可信，而新敘事也正在出現。
2023年5月末，章小蕙在小紅書開啟瞭自己第一場直播。
彼時已是直播興起的第五年，但章小蕙從未看過一場直播，對於這一行業也沒有任何瞭解。
在接到小紅書邀請之初，她隻覺得直播是一件有趣且值得嘗試的事情，但當真正入局後，她才發現，比起有趣，“痛快”才是更好的形容。
章小蕙將自己的“玫瑰是玫瑰”通過小紅書直播帶到瞭大傢面前，一直以來的選品理念也通過那個夜晚傳遞給瞭超百萬觀眾。
她分享著自己從世界大小品牌挑選出的好物——德國運來的梳子，總是斷貨的眼影盤，她用瞭十幾年的護膚品。
在直播間裡，章小蕙優雅介紹著每一個商品，從使用感受、品牌歷史，到自己對產品的理解與看法，過程中，她還會常常與觀眾談文學、電影與繪畫。
選品中的章小蕙
在那夜，她的直播間裡進來100多萬觀眾，小紅書的帶貨熱度榜一度飆升至5.9億，銷售額最終達到瞭5000萬。
這樣的時刻讓章小蕙覺得恍惚，1999年她在開買手店時，曾經有一個客人走進來買下5個護手霜，那時她就覺：“太棒瞭，賣出去5個。”
而這夜，在小紅書直播間，這個數目被翻瞭幾百倍。
直播結束後，在小紅書站內，也出現瞭許多與章小蕙有關的討論。
有人從直播風格分析，稱章小蕙的直播為“像大學時代聽藝術史課一樣，優雅且精彩，讓人看得津津有味。”
直播中的章小蕙
有人討論她的選品。
在直播中，章小蕙推薦的產品中，有許多是她二三十年前就在使用的，甚至有的品牌的創始人，在幾十年前是幫章小蕙洗臉護膚的美容師。
有人分享她在直播中智慧通透的觀點：“你要保護好自己的喜好，你的每一次選擇都代表瞭自己，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選擇，因為那就是你的風格，你的氣質。”
還有更多人被她永不服輸、充滿力量的故事所打動。
看到小紅書上大傢的討論，章小蕙不禁感嘆，時間終究能夠證明一切：“時間到瞭，走到該到的地方，自有人會看懂我。”
04
有些事情變瞭，比如時代、潮流與信息載體，有些事則沒有，比如作為買手，章小蕙與客人之間緊密且長久的連結。
在章小蕙看來，對一個買手而言，相比貨品本身，顧客們更追求的是買手的審美：
“你的顧客會抓到你的審美風格，你的風格會變成你店的風格。而你的推薦，是別人最不能模仿且無法取代的事情。”
所以至今，章小蕙的小紅書直播間與賬號上，還有許多她開第一間買手店時期，就支持她的人。
二十多年過去，她們從“店裡的客人”變成章小蕙小紅書上的粉絲，有的人從少女變成瞭母親，卻依舊追隨著章小蕙的觀點、風格以及美感。
粉絲信任章小蕙，也願意跟隨她的目光，看向更為寬廣且不同的世界。
章小蕙
今天看，章小蕙之所以總能被關註、喜愛與追隨，正是因為她身上存在的那些堅韌、自由與自洽。
曾經有人問她，在人生跌入谷底時該如何度過，她回復：“睡個好覺，吃一頓飽飯，讓自己有力氣，腦子想清楚，好好面對問題，總沒問題。”
今年，章小蕙60歲瞭，對於人生，她早已有瞭完整的概念，但對於事業，她卻依舊在探尋那些有趣美好的事情。
在這一過程中她成為一名小紅書買手，並被深深打動。她說：“要是我現在20歲，我會當小紅書買手，我會開一個買手店，我會覺得這個職業太好玩瞭。”
章小蕙
在小紅書，作為買手的章小蕙是一個縮影，在這個縮影裡，投射的是她的經歷、態度與審美。
在這裡，除瞭章小蕙，還有許多如她一般的小紅書買手。小紅書創造瞭一個平臺，讓買手們的態度得以聚集，也讓其品味、專業和生活態度，能夠通過多種形式傳遞給大眾。
如同一個包容性極強的廣場，在小紅書，每個人都有機會像章小蕙一樣，成為一名買手。讓自己的熱愛輻射的更為寬廣，讓自己的審美影響到更多的人。
無論經歷如何，隻要足夠熱愛。
在章小蕙漫長的時尚生涯中，她尤其喜歡用“雲”來形容自己：
“我生命裡面沒有門檻，我的高度是我自己設出來的，我是一片雲，我要飛到很高很遠，加上我那股風，我就可以達到我自己的高頻率。”
過程中，小紅書是她生命中的一陣風，將她推向另一個世界。
而如今，風繼續吹，更多的雲飄起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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