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的新辦法，能否解決硬件的老問題？
作者 | 瀚 星
百度旗下智能硬件品牌小度，要推出自研手機瞭。
百度首次入局手機業是在2013年。在一個高度內卷的行業，在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時間節點再次入局，對任何一傢公司來說，都是一個耐人尋味的決定。
據Counterpoint Research數據，2022年，中國智能手機市場出貨量連續4個季度降幅超過兩位數，全年出貨量同比下降13.2%至2.86億臺，退回10年前的水平。
在這樣的背景下，5月17日，小度科技宣佈將推出新品牌“小度青禾”，並將在5月22日上線青禾首款產品——小度青禾學習手機。這款手機搭載小度靈機大模型，是一款專門面向青少年推出的智能學習手機。
小度科技的前身是百度旗下的智能生活事業群組，2020年獨立，2022年完成B+輪融資後估值超過355億元。目前公司規模不到千人，其中硬件團隊有80多人，AI團隊約五六百人。
小度科技CEO景鯤將學習手機定義為一個沒有被看到的差異化市場需求：“小度在進入一個行業時，更多地是想如何通過科技帶來創新，從原本非常內卷的競爭變成創新的競爭。”
但僅僅是將智能手機貼上教育的標簽，還不足夠“性感”。據艾瑞咨詢預計，2022年中國消費級教育智能硬件市場的規模約為430億元，跟萬億規模的手機市場相比，隻能算是一個小眾市場。
小度青禾學習手機為什麼會誕生？產品定位如何？商業化路徑又是什麼？
在5月17日下午的媒體溝通會上，景鯤接受瞭雪豹財經社等媒體的群訪，以下為對話節選（內容經摘編）：
小度科技CEO景鯤
01 做某個領域的蘋果
提問：現階段手機並不是一門好生意，小度為什麼要做手機？目標是什麼？
景鯤：我認同手機並不是一個好生意這個判斷。尤其是2022年，每個季度手機出貨量都在下降。用戶的消費理念產生瞭變化，電子消費品也受到瞭普遍影響，不隻是手機品類。
我們有時候會遇到這樣的矛盾，但是企業必須要向前走，市場可能不是一個好的市場，但總會有一些創新企業在往上走。市場的走勢往往影響的是幾萬億的盤子，但如果能在這個大盤裡發現自己的機會，對於一傢小度這樣的創業公司也就夠瞭。我們不一定做得像蘋果那樣，我們做不到蘋果那樣，但是我們能做成某個領域的蘋果。
無論大盤怎麼動，總會有新的機會出現。我覺得電商賽道是一個特別好的例子。很長一段時間，大傢覺得除瞭頭部平臺沒有更多機會瞭，後來突然拼多多出來，用一整套新的打法找到差異化，同時證明它長期有價值。
具體到這款產品上，我們希望在別人感覺已經穩定的市場裡，能找到一條差異化的路，去滿足原來沒有被別人看到的需求。
從做產品的角度來講，我特別喜歡矛盾。比如，教育硬件行業就存在一種矛盾，傢長希望孩子去使用教育硬件產品，但又怕他們過度使用，目前沒有一款產品可以解決這種矛盾。當一款產品從單一功能發展到大而全的時候，會有很多細枝末節的問題被忽視。
我們就是要把青少年的需求整合到一款手機裡，加上內容、AI以及傢長的管控和約束，做成一款讓傢長放心的青少年專屬手機。
提問：為什麼主流的智能手機廠商沒有去做學習手機這種產品？他們是否覺得這個市場太小瞭？
景鯤：這是自然的演進，如果看到一個特別大的蛋糕，可能有的產品能夠滿足這個大市場，不需要單獨的產品，也可能有人已經在做的過程中瞭。
從小度的角度出發，我們覺得這個機會有可能屬於我們。很多時候做企業，你盯著別人去做，別人出一招你去應對一招，反而做不好。因為你看到的都是別人在9個月、12個月之前醞釀的，你去應對的時候，別人兜裡面已經裝著下一個9個月、12個月瞭。所以還是要從自己出發，思考這是不是我們應該做的生意，我們如何把它做好。
提問：做這款手機產品的出發點是什麼？是為瞭鞏固小度在教育領域的優勢，還是為瞭打造一個IoT生態中心？亦或是從AI的角度出發，來做一款承載AI的核心硬件產品？
景鯤：我們在做一個決定的時候，會考慮到各方面的因素。但首先要排除打造一個IoT生態中心，我們不認為手機是IoT的中心，而且我們已經有瞭自己的IoT中心——小度智能音箱。
其他兩點我們都是有考慮的。小度在教育硬件領域有一定的優勢，因此我們希望滿足青少年群體更多需求。這種滿足不僅限於硬件層面，把AI技術融入到教育硬件中，應用在拍題、解題、理解、語文、口語等領域，可以讓我們的教育硬件變成一種可以進化的軟件。
提問：今年AI大模型的熱潮是否加速瞭這款手機產品的推出？
景鯤：大模型的熱潮反而拖慢瞭手機產品的推出。大模型需要調教，需要和手機交互，同時大模型也在迭代，我不能把一個半成品大模型扔出來給客戶用。直到我們現在覺得準備好瞭才會發佈，拉長瞭時間。
02 不做通用手機
提問：公司如何定義小度青禾這個品牌？這種很強的青少年學習標簽，在未來希望能夠破圈或跟隨著用戶成長時，會不會成為禁錮或者雙刃劍？
景鯤：這個品牌我們把它定義為青少年品牌。很長一段時間，一款新的科技產品、數碼產品在被推向用戶的時候，都是從成年人這個角度進入的。但是我們看到，很多發達國傢的市場成熟到一定程度之後，科技數碼產品也會基於不同的人群做出差異化定位。
隨著青少年的知識量增加，應該有更加適合他們的專屬品牌，他們應該有自己專屬的設備，因此我們希望創造這樣一個品牌。青少年不是一個小的市場，而是一個茁壯成長的市場。中國市場有幾億青少年，市場規模很大。小度青禾學習手機不隻是手機，也是專屬產品。
提問：未來有考慮做適合青年人群的手機嗎？
景鯤：目前沒有。我們還是希望能把青少年人群各方面需求做得更好，更完整一些。
3年前我們主要面對兒童傢庭用戶，可能是幼兒園到三年級之間。3年之後這部分用戶群成長到六年級，我們就做六年級的品牌。6年之後，他們變成高中生、成年人的時候，我們就有相應品牌擴展，不會那麼頻繁地推出新產品。
我們目前沒有做通用手機的計劃，這個行業不太容易做，我們也很難找到自己的差異化優勢，還是保持敬畏之心。
提問：從消費者的視角看，學習手機是契合傢長需求的一款產品，但站在孩子的角度，他們想要的不是一個手機形狀的硬件產品，而是想要拿著手機去娛樂。小度青禾手機如何做到讓傢長和孩子都喜歡？
景鯤：每個產品推出前都會做內測，根據我們的內測結果，小孩子也很喜歡這款手機，因為他之前沒有見到過類似的產品。同時，從底層需求來看。學習手機有應用商店，可以安裝應用，和普通手機相比增加瞭學習和暢聽兩個功能，在原有的功能上並沒有影響，隻是應用不能由孩子自己去安裝，而是由傢長安裝。
這種儀式感很重要，小朋友能用什麼手機應用，能用多長時間，在什麼頻率下使用都需要和傢長約定，每個傢長管理小朋友有自己的靈活度，這個靈活度是普通手機沒有的。傢長管理多一點就盡量少安裝應用，傢長覺得小朋友自制力強就給他裝很多應用。
提問：如果未來競爭對手也推出類似的產品，這款學習手機的核心競爭力會是什麼？
景鯤：當這個市場越做越大，你遏制不瞭別人進入。但我們一直強調小度不是一傢硬件公司，做硬件領先別人6~12個月就已經很厲害瞭，12個月之後怎麼辦？
小度真正的差異化在於我們的軟件、互聯網應用。小度是一傢人和機器直接交互的公司，如果用戶在用設備交互過程中，對軟件生態和AI產生更大黏性，這就會讓競爭的門檻變高，才能讓我們保持一段時間的優勢。進入這個賽道的公司，硬件和軟件都要做得好，內容還要多，還要做AI，這是一個綜合的競爭優勢。長期來講，AI絕對是很多行業的核心競爭力，AI會改變很多，這條路上我們需要差異化產品。
03 硬件是一門規模生意
提問：小度手機的商業化路徑和商業模式是什麼樣的？
景鯤：小度是產品線相對比較豐富的品牌，我們有學習機、學習平板、智能屏、添添閨蜜機，相對比較完整，我們希望通過我們的生態方式和用戶更近一些。這個產品可能是交個朋友的產品，其他產品上說不定能夠相對賺錢一點，不一定非要從這個設備上單獨賺錢。作為第一款學習手機，首先希望用戶認可它的價值。
硬件還是一門規模生意，一年賣10萬臺、100萬臺可能不賺錢，如果一年賣1000萬臺就從供應鏈上節約出很多錢。不是這個硬件不賺錢，而是以現在的規模不賺錢。
提問：未來小度是否會打通生態，把不同的硬件都整合進來？學習手機、電話手表、學習機、學習平板這些產品，會不會有一些功能的重合或者是交叉？
景鯤：有可能會有交叉，這主要和傢庭預算相關，和用戶的需求相關。之前很多人報一個補習班一年花一兩萬都是很正常的情況，學習手機加上一個學習機，也抵不過一年報班的錢。所以從成本維度來說，第一看傢庭預算，第二是看每個傢庭需求差異性，有人會覺得我不用這種便攜設備，我用學習機、學習平板就足夠瞭，也OK。
提問：當前對於入局AI大模型的企業，大傢都在探索一個終端加應用的生態模式。百度在大力佈局AI大模型的背景之下，對這款手機有哪些相關的戰略佈局？
景鯤：我們很多AI功能是基於小度靈機大模型實現的，在很多方面都是AI大模型的應用，它有點像大模型的一個端。小度不是百度大模型的唯一輸出端口，而是一個差異化的端口，有獨特的競爭力，同時大模型能力會通過其他部門輸出給其他合作夥伴。
提問：小度青禾未來會和其他品牌或主機廠商進行合作或聯動嗎？
景鯤：短期還沒有考慮，主要是精力和資源問題，小度科技是一傢不到千人的公司，做的每一門生意都力爭做到行業新產品的第一名。現在希望把青禾這個品牌做得更紮實一點，能夠在這個賽道撕開一條口子。把新產品做紮實之後，青禾這個品牌未來和車企要不要發生更多的合作，是水到渠成的事，但目前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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