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自制潛艇”扯出一地雞毛

對於蔡英文而言，可能自制潛艇是她任內最大的軍備政策——代號“海昌計劃”的潛艇自造計劃雖然始於馬英九任期末，但貫穿瞭蔡英文整個任期。在她即將卸任之際，島內第一艘自制潛艇宣告完成，9月28日在高雄舉辦命名及下水儀式。下水儀式沒有選在所謂的“雙十”而是9月28日民進黨黨慶這天，用意不言而喻。

通常的下水儀式，指的是新艇經由船軌滑入水中，但臺灣自造潛艇的原型艦並沒有裝設桅桿及電池，下水更是無從談起。臺灣地區前民意代表郭正亮說，這是“類下水”，一切為瞭趕在蔡英文下臺前的“政治下水”。另外，很多理應參加該儀式的前官員以及將領也大都缺席，可能他們覺得無法為這條為瞭下水而“下水”的潛艇背書。當然事後看，與此後鬧出的一系列風波相比，這些都無關緊要。

負責該潛艇研發制造的專案小組召集人兼計劃執行人黃曙光稱，制造過程中一直受到某民代的刁難，並稱有人將相關機密資料送到大陸駐外使館，這一說法也成為綠營炒作所謂在野黨“賣臺”的絕佳素材。

隨即，曾任島內所謂“海軍顧問”的郭璽直指刁難的是來自南投縣的國民黨民代馬文君，不過，他後來修正馬文君不是把資料送到大陸駐外使館，而是韓國駐臺辦事處，結果導致幾名幫臺灣造艦的韓國人因為泄露韓國軍事秘密被韓國逮捕判刑。

再接著，民進黨幾個民代也接連跳出來說馬文君參加機密會議卻不簽保密協議，還在開會期間幾度出去打電話雲雲。綠營“名嘴”更是跟進炮轟，不斷攻擊在野黨。民進黨無法改善一地雞毛的執政表現，便從一貫擅長的聳動“政治陰謀”以及“大陸打壓”議題上入手。

郭璽這個人身份復雜，他是臺灣麻將最大黨主席——一個聲稱要捍衛老年人打麻將自由的政黨。另外他在高雄參選民代，對戰的是曾代表國民黨參加過高雄市長補選的李眉蓁以及民進黨的李柏毅。另外，郭璽還有一個身份，是島內至今未破懸案、30年前“尹清楓案”的命案關系人。“尹清楓案”本質上是一起軍備采購案黑幕中當事人疑似被滅口的案子，郭璽是島內海軍學校出身，與黃曙光等很多高階將領是校友，也因其在軍方的人脈，郭璽真正從事的是軍購生意。尹清楓浮屍大海前，身為軍備供應企業幕後主事者的郭璽曾進入尹辦公室偷放竊聽設備。雖然該案經歷30年的調查，郭璽於最近被宣判與“尹案”無關，但還是讓人覺得當天他的行為非常詭異。

在臺灣潛艇研發制造期間，黃曙光以郭璽為“顧問”，後者自稱看中的是他的人脈，他負責聯系各國與潛艇相關的設備以及人員的引進。郭璽後來說，因為各國依照規定不能供應臺灣敏感軍事設備，所以他的工作其實非常偷偷摸摸，見不得光。

島內為首艘潛艇研發制造編列瞭近500億新臺幣的預算，2020年10月，臺立法機構預算中心發佈預算評估報告指出，該潛艇籌建計劃累積編列預算已達277億，占總經費的56.29%，但需采購的81項主裝備中仍有34項未獲輸出許可，且海軍方面給出的說法反復，稱是因為審查的民代們感到該案存在風險，於是提議凍結瞭一部分預算，也因此導致黃曙光一度被調查。需要指出的是，提案凍結本來是正常的民代審議職責，提出動議的有國民黨也有民進黨，但經過媒體炒作，變成瞭批在野黨阻擾。

簡而言之，島內潛艇研發經費巨大，而經費使用過於不透明，形成瞭很多爭議點：比如向成立僅僅幾十天的設備公司采購重要組件——這一切似曾相識，讓人聯想到這些年民進黨當局向小吃店采購防疫設備，委托“一人公司”進口雞蛋等故事。所以真正的問題並不在馬文君身為民代的監督責任，而是郭璽這些人在其中到底扮演瞭什麼角色。

島內現任防務負責人邱國正說郭璽確實做過一段時間顧問，但因為這個人有問題，所以隻做瞭一年。邱國正還稱馬文君沒有泄密問題。

馬文君（資料圖）

馬文君的說法則是，因為某天收到有人提供的3000筆資料和錄音，其中包括郭璽、臺船董事長鄭文隆、海昌廠柳姓廠長等，其中關鍵點是郭璽希望讓韓籍的池姓顧問開公司，但池不願當郭璽員工，想要自己開公司。結果郭璽和對方鬧翻，池顧問之後就把這幾年跟郭璽有關的錄音全部放出來，其中還涉及郭請韓國人謊稱制造水上艦的方式來臺灣幫忙做水下艦，而這些已經違背瞭韓國的法律。實際上，這些韓國人有可能向臺灣泄露的機密中，不僅包括韓國潛艇機密，還涉及到韓國用到的相當多德國潛艇專利，這已經是非常復雜的國際爭議。

更有意思的是，這份材料其實並不是隻提供給馬文君一人，而是分發給藍綠很多民代，不過隻有馬文君在接獲材料後提交給檢調單位，並且經過島內防務部門審核沒有問題後送交韓國駐臺辦事處協助查核。當事人似乎仍是堅持不懈，在事情被揭發後，又有人將材料提供給曝光“進口蛋”問題的國民黨臺北市議員徐巧芯。但一年來，民進黨把持的檢調部門毫無作為，此事似乎算是不瞭瞭之。

但誰想到，今年潛艇“類下水”，黃曙光一時感觸發牢騷，接著郭璽出場。郭璽很多年不在媒體前出現，趕上這個直播風行的時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據說一天上十幾個通告，滔滔不絕口無忌憚。本來他就是沖著馬文君而來，但說著說著便擴大瞭打擊面，比如說起瞭黃曙光與他的前任李喜明在防務觀點上不合。於是郭璽替黃曙光出氣，說李喜明是“賣臺集團”一份子。本來綠營民代們見獵心喜，但扯到瞭李喜明，也就不知道怎麼幫腔起哄下去，連黃曙光都趕緊叫郭璽不要說下去瞭，再說下去“血流成河”。但郭璽似乎意猶未盡，畢竟他還在選民代，有聲量當然對他的選情有幫助。

郭璽（資料圖）

至於郭璽為什麼要針對馬文君呢？據做過郭璽顧問的前艦艇長黃征輝的說法，郭當時看中進入“防務軍事委員會”的南投民代馬文君，有意接近馬希望借助其力量幫忙賣東西。馬文君不懂防務軍事，於是郭璽讓黃征輝輔導馬文君相關知識。但馬後來沒有幫到郭璽什麼忙，所以兩人交惡。黃征輝說郭璽看上的應該也不止馬文君一個人，應該還找瞭其他幾個民代。此番說辭也從側面暴露瞭島內的政治生態——所謂的“民意代表”很可能就是資本力量豢養的政治代表。

關於潛艇的爭議，確實是民進黨的長項——因為事情的真相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掌握發聲渠道，誰就有瞭斷章取義的剪輯權。於是賴清德方面也配合發出一段很多年前做民代時期在立法機構咆哮國民黨擋軍購的畫面。於是，也難怪當下的臺灣島就像一間易燃的倉庫，明明寫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但就是有人煽風點火，有人火上澆油，有人火中取栗，但卻沒人救火。

作者丨許億，深圳衛視直新聞特約主筆

編輯丨曾子瑾，深圳衛視直新聞主編

排版丨湯樂怡，深圳衛視直新聞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