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地區領導人賴清德去年8月競選時高唱“挺青年安居”,臺當局隨即推出條件奇佳的“新青年安心成傢購屋優惠貸款”。但因缺乏妥善配套,這項“德”政迅速淪為炒房幫兇。政策推出後引爆青年購屋潮,平均每月約有6000戶使用“新青安”貸款購屋,至今年4月底已累計達5.2萬戶。買房火熱,申請房貸量大、撥款額度大增,傳出臺灣各大銀行不動產放貸趨近滿水位,紛紛祭出“限貸令”或調高利率,導致民眾不但借錢須“排隊”苦等,借到錢的人也要忍耐高利率。

“新青安”政策引爆臺灣房市熱潮,卻也讓臺灣各大銀行房貸水位接近滿載,接連出現錢荒、暫停收件及房貸利率提升等狀況,目前房貸利率多半已逼近3%。又傳出臺灣“央行”已在近期找各銀行總經理“喝咖啡”,討論個人房貸放款和企業建築融資授信額度,並提醒留意不動產放款占總放款的比例已經達37.43%,需要降低過度集中的風險,這也顯示房市緊縮政策似乎不會松手。臺灣“央行”官員更坦言,會中還特別建議銀行放款可以多做一點企業融資,降低授信過度集中風險。

臺灣“央行”此舉被解讀為,希望銀行不動產授信占總放款比重應控制在37%以內,不要無限制往上沖。同時,此次特別找銀行而非大型官股,也被認為是在暗示9月理監事會有房市政策調整的空間。

臺灣“央行”總裁楊金龍稱,“新青安”問題,臺當局財政主管部門會解決,不願越俎代庖。但“新青安已”成為難以控制的大火,偏偏這又是賴清德競選時的政策,加上提出單位是臺財政主管部門。臺灣“央行”就算有意見,也不好指指點點,作壁上觀並不意外。但光降溫遠遠不夠,臺灣“央行”已經沒有選擇,隻能拿“冰”往火上澆。

民眾短時間要申請房貸或土建融資的難度並不低,除瞭房貸利率飆升,想要辦理“新青安”或公務人員優利貸等優惠貸款,有可能會遇到慢慢排隊審核撥款、暫停收件,甚至被銀行暗示要加購房貸壽險的狀況。

但“新青安”造成的亂象,真的隻有“濫用新青安”嗎?顯然不是。“新青安”最大的問題在於,推出低利率、高額度、還本寬限期達5年、還款期限達40年的優惠條件,迅即顛覆所有市場理性。政策推出後,立刻引爆房市“租不如買”“無痛買屋”“現在不買、未來更買不起”的炒作心理,房市籌碼立即由買方轉到賣方。臺當局先前所有打房力道瞬間歸零,還順勢幫建商消化掉手上餘屋,讓建商和企圖規避囤房稅的富人同時解套。更糟的是,“新青安”的貸款上限提高至1000萬元(新臺幣,下同),這1000萬竟變成購屋的“地板價”。臺灣聯合征信中心的資料顯示,今年第一季平均房貸金額為977萬元,平均購屋總價鑒估值為1355萬元,都創下歷史新高。這些,都要“歸功”新青安的點火助漲。

由“新青安”的鼓動,臺灣房市被推得牛氣沖天。而高房價又助漲高房租,近兩年房租漲勢擴大,5月房租年增率更創下28年新高。換言之,許多買不起房的民眾,如今連租屋能力都下降,隻能被迫搬到更遠或空間更小的租處,“安居樂業”變成奢想。

更受詬病的是,如此優惠的房貸,還動用瞭臺灣民眾納稅款來補貼利息,主其事的臺財政主管部門卻未做好配套,因而滋生許多套利弊端。臺財政主管部門出手嚴抓“新青安”的人頭戶,要求貸款期間不可轉租,認為補貼款項應該“用在刀口上”,卻忽略“新青安”的問題早非濫用,而是造成房價失控。外溢效應已是金融危機,更可能是安全危機。

講更直接些,別說人頭戶、違“法”轉租,許多房市“小白”去申請“新青安”,多抱著寬限期5年內不用繳本金,寬限期到期前賣掉。依照臺灣房市過往隻漲不跌的走勢,搞不好還能賺一大票,這是不折不扣的“炒房”。當“小白”都能靠“新青安”空手進場,房價當然直線狂飆。

結果就如同大傢所看到的,臺灣2024年上半年房貸餘額增加5003.99億元,逼近2023年全年房貸增量的近8成,6月底臺灣銀行房貸餘額創下105405億元新高紀錄,單月年增率10.21%創三年新高。暴沖的房價、失控的房市,這些都是“新青安”所帶來的外溢效應,已非查人頭戶能解決。

臺灣“央行”清楚房貸餘額暴增可能造成的後續隱憂,更無法忽視若無法正常還款造成銀行的呆賬壓力。面對“新青安”已經不隻是小火,快要釀成森林大火,臺灣“央行”隻能站上第一線,要求各銀行減降不動產放款目標,並提出改善方案。

臺財政主管部門或許沒有想過,當初為政策買票提出的“新青安”,如今情勢已經失控,不隻是千古難得一見的“限貸令”,更讓臺灣“央行”罕見在理監事會前出手,下達最後通牒。顯然是臺灣“央行”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拖不到理監事會,這房市風暴能否順利落幕,恐怕沒那麼容易。

“新青安”是在幫臺灣年輕世代“完成夢想”,或者在為他們“套上腳鐐”,再隔幾年即可分曉。可以確定的是,臺當局其實是假借“照顧青年”之名,在為房地產業者解套,更對其他中老年弱勢租屋族群落井下石。從一窩蜂的“新青安”貸款看,臺當局鼓動的這波購屋潮,制造瞭照顧年輕世代的假象,卻讓他們戴上40年的房貸枷鎖,臺灣離“居住正義”也更遠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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