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評析】

  作者:張焱

  故宮文物的數字化采集與利用又有新進展。5月18日國際博物館日當天,故宮博物院向社會發佈2萬件院藏文物高清數字影像。而截至目前,“數字文物庫”文物總數超過10萬件,瀏覽量超3300萬次,是故宮博物院官網上最受公眾歡迎的數字產品。同日,依托互聯網公司數字孿生、虛擬演播、雲音視頻創作等下一代互聯網技術,“故宮·騰訊聯合創新實驗室”正式成立。創新實驗室將一體化采集文物的多維度數據,加速文物數字資源采集、加工、展示的全流程智能化管理,提升數字化質量和流程效率。

  來自國際博物館協會的報告顯示,新冠疫情加快瞭古老文博擁抱前沿科技的速度,與疫情之前相比,博物館的線上活動明顯增加,主要體現在線上藏品、線上展覽、活動線上直播和社交媒體的使用上。

  今天,公眾在手機上登錄“雲遊敦煌”小程序,就可以進入高清還原的數字藏經洞中,近距離觀賞洞窟裡的壁畫、彩塑和碑文等細節。不僅如此,公眾還可以通過人物角色的扮演,“穿越”到不同歷史節點,與多位歷史人物展開互動,“親歷”藏經洞的前世今生。三星堆博物館再次“上新”,通過三維掃描技術將3號坑出土的頂尊跪坐人像與8號坑出土的青銅神獸成功“拼對”,讓人們在跨越千年之後重見文物合體的模樣。

  博物館作為承載、傳播文化歷史的主要平臺和工具,成為瞭解一座城市、一個地域乃至一個國傢歷史文化的“百科全書”。在裸眼3D、全息投影展示、VR虛擬現實、體感互動等數字化技術的加持下,博物館在文化傳播與共享、增強公眾互動性和體驗感、提升公共服務效率等方面都有瞭長足的進步,前沿科技與傳統文化在博物館上實現瞭深度的融合。

  數字化的多年實踐,使得數字化與博物館已經超越瞭體與用的關系。古人將歷史寫在竹簡上、寫在絲綢上、寫在紙張上,但所有的當代史寫在數據中。勒石未必長存,鑄鼎未必傳世,今天不管是歷史的記錄方式、保存方式甚至記錄的深度與廣度,都已經徹底改變瞭。一些在文博領域世代恪守的準則被打破,灰飛煙滅不再成為必然,永久保存、永續利用成為現實。

  但博物館的數字化意義僅在於此嗎?我們是否可以展望更深遠的未來?在幾年以前,我們曾感慨科技發展讓古老文博有瞭一張現代的臉,而今天數字化則讓博物館有瞭現代的心、數據的心,反而是線下的展品變為瞭數據的具身。從內到外,煥然一新的博物館將帶給人們什麼樣的驚喜與體驗,讓人期待。

  這樣的變化不是孤證。以文學與影視這對關系為例,隨著影視媒介的崛起和視覺文化的興盛,文學的審美形態發生瞭變化,由閱讀帶來審美想象轉變為凸顯視覺感官,從而反過來使得文字具有更鮮明的視覺沖擊力。一些影視上使用的方法,促使文學創作特別是小說創作不斷進行內在的調整,蒙太奇等創作思維和視聽語言等敘事手段被嫁接、融合到小說的寫作中,文學具有瞭鮮明的影像化書寫的風格,文學在影視藝術的推動下,從平面的狀態轉變為動態的、縱向的、充滿畫面感、參與感、融入情節中的、多元的、超維度的閱讀方式。這樣互相影響、互相增長的變化也正發生在文博數字化的過程中。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實施國傢文化數字化戰略”“加大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力度”,其深意正在於此。數字化技術不僅改變瞭傳播的方式,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瞭時空觀——一眼千年、一眼萬裡成為現實,文物從此“活起來”,文物會“開口說話”,古人的生活可觀可感,歷史與現實產生交疊……而也是在這樣的變革中,中華文明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才有瞭更大的可能與可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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