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阿黛勒 云也
进厨房，开火，做一顿美味午餐。
图源：视觉中国
不到半小时，你的整个屋子里，不仅飘散着饭菜香气，致癌和诱发哮喘的物质也已大幅超标……
而且，甚至当你开始饿了、已经纠结晚餐吃啥的时候，这些气体还没散去。
做饭 25 分钟，二氧化氮就充斥整个房间
本月，斯坦福大学 Robert B. Jackson 团队在 Science Advances 上发表了一篇题为 Nitrogen dioxide exposure，health outcomes，and associated demographic disparities due to gas and propane combustion by U.S.stoves 的研究论文，发现用燃气类和丙烷类炉具做饭，会增加室内长短期二氧化氮（NO2）的暴露 [1]。
研究发现半数家庭在使用燃气灶期间，如果室内房间都没有关门、没有开抽油烟机，在远离厨房的卧室里，NO2 浓度竟在短短 25 分钟内，就超过了美国环保署的 1 小时环境基准，也超过了 WHO 指南的 1 小时暴露限额。
在论文提供的测试案例，通过将燃气灶调到 245℃ 1.5 小时，以模拟常见的「烤面包」场景中，在燃气灶关火 3.5～6.5 小时期间持续监测 NO2 浓度。
6 个测试房间卧室 NO2 浓度变化 图源：文献 1
图中，2、3、4、5 和 6 号房间的空气采样软管放置在距离厨房 8 米的最远卧室里; 1 号房间的采样软管也在最远的卧室，但整个房子比较小，距离厨房只有 4 米左右。
结果令人心惊：燃气灶关闭后的 2～3 小时内，卧室的 NO2 水平仍然都高于健康指南，小房子甚至长达 4 个小时。
长期数据来看，住在面积小于 75 平方米房子的人，一年 NO2 暴露是平均水平的 2 倍，是居住在 280 平方米以上房子的人的 4 倍，经历 100ppbv 超标的天数更高达 10 倍。
但无论多大房子， NO2 的浓度在烹饪期间和烹饪后，都会飙升至危害健康的水平。
甚至，就算开了油烟机，也不一定能幸免。
外通风类型的抽油烟机本来是降低 NO2 浓度的利器，能够降低 NO2 峰值浓度，将厨房内每小时平均 NO2 浓度降低 10～70%。
外通风油烟机工作时厨房 NO2 浓度变化 图源：文献 1
但事实上，很多家庭的抽油烟机的捕获效率可能远低于 70%，甚至有些外通风抽油烟机，在降低 NO2 浓度方面基本无效——
抽了，但抽了个寂寞。
据美国的一项统计数据，燃气和丙烷炉可能是 200 万例儿科哮喘的罪魁，每年约耗费 10 亿美元的社会成本。2020 年，因天燃气和丙烷导致的死亡产生的社会成本为 250 亿美元，细化到每个家庭约为 4500 美元。而且，长期暴露于室内燃气和丙烷炉的 NO2 所致死亡，甚至达到了死于二手烟的 40%。
而这，仅仅是 NO2。燃气灶排放的有害物质，远不止这一种。
确认有害，那该怎么办？
燃气灶还会排放一氧化碳、苯、甲醛和超微颗粒等。
2023 年 6 月，同研究团队就在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2]。
87 个家庭中都检测到了因天然气和丙烷燃烧释放的苯，而且不少家庭室内苯浓度超过了公认的健康基准。
燃气灶和烤箱的平均苯排放量为每分钟 2.8～6.5μg ，比其他电热设备的排放量高 10～25 倍; 而使用电磁炉烹饪食物全部都没有检测到苯。而与 NO2 类似，苯也会在整个家中飘散，关火后几个小时卧室的苯浓度也会持续高于健康标准。
而这些灶具的使用，就是室内苯浓度升高的主要原因，高于二手烟带来的苯浓度上限。
室内苯浓度升高情况 图源：文献 2
我们知道，短期接触苯会抑制血细胞的产生，长期接触会增加患白血病和淋巴瘤风险。
而且更严重的是，苯暴露的致癌作用遵循线性剂量-反应曲线，没有下限。WHO 认为，接触苯没有安全阈值，只要接触，都可能致癌，只能尽一切可能降低室内苯浓度。
图源：文献 2
燃气灶在全球家庭中都很常见，早已有大量研究证实开火做饭的排放物会降低室内空气质量，而这篇研究关注的 NO2，更与儿童哮喘、慢阻肺、肺癌、早产、糖尿病等不良后果相关。
然而，因为燃气灶排放的有害气体成分复杂，Robert B. Jackson 团队在讨论中指出，几乎可以肯定我们还低估了燃气和丙烷灶燃烧的不良影响。
研究人员通过对 CONTAM 模型与暴露计算相结合进行敏感性评估，找出了几个最重要的因素：
1、燃料量（包括开火做饭的时长、大火还是小火等因素）
2、通风（如果每次都使用拥有 75 %捕获效率的油烟机， NO2 暴露便可比平均水平低 70%）
3、在厨房呆的时间
显而易见，首先最好从源头切断污染源——多用厨房小家电，不必要时不用燃气灶。
但是，作为讲究烟火气的中国人，做饭不用火，该有多难过啊……
图源：视觉中国
因此，作为燃气灶的刚需用户，首先得用合格的设备：定期检查、清洁燃气灶，使其发挥最大功效；使用效果合格的油烟机。
同时，做好自然通风，用燃气灶时尽量打开厨房的窗户，同时关好卧室及厨房的门。
特别注意：烹饪结束离开厨房，而且，不要关窗，不要关窗，不要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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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本文经 清华大学化学系博士 孙亚飞 专业审核
策划：云也｜监制：gyouza、caroll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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