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好久沒見你瞭。爸爸,我親愛的爸爸,我老惦著你……”
總臺《開講啦》節目中,這一幕感動瞭許多人:年逾九旬的
常沙娜走進常書鴻美術館,望著父親的雕像,她一聲聲輕輕呼喚著爸爸,哽咽地回憶起曾經守護敦煌的點點滴滴。
常書鴻被稱為“敦煌守護神”,常沙娜是人們口中“永遠的敦煌少女”。父女兩人如何與敦煌結緣?節目中,常沙娜回憶起瞭這段故事。
因偶遇一本敦煌畫冊
一傢人踏上回國的旅程
1931年,常沙娜出生在法國裡昂,常書鴻用當地一條河流的諧音給她取名“沙娜”,但如今,很多人為這個名字賦予瞭另一種意義——沙漠裡的婀娜多姿。
△常沙娜小時候與父母的合照
常沙娜能走進沙漠,與父親一次偶然的經歷分不開。那時候,常書鴻閑逛時看到瞭書攤上的敦煌畫冊,翻看中他才知道,原來祖國竟有這樣一座藝術寶庫。大受震撼之餘,他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回國,一定要去敦煌。
當時,常書鴻在繪畫界已小有名望,有人斷言,隻要他繼續在法國待下去、畫下去,一定會成為世界級的大畫傢。但他顧不得這些,毅然選擇回國。
常沙娜清晰地記得,那時候父親常對她說:“沙娜,我們中國有5000多年的文明,我們要去看一看。”
但前往敦煌的路途並不平坦。那時,國內戰火紛飛,一傢人幾經輾轉,還不幸遭遇日寇發起的大轟炸,傢當、畫作全被炸毀,他們淪為瞭“貨真價實的難民”。
在常沙娜的記憶中,父親堅持用畫筆去對抗這些逃難的日子。在一幅肖像畫中,8歲的小沙娜坐在溫馨舒適的兒童房內,被各種玩具環繞,表情恬淡美好。常書鴻用這種方式,為女兒“構建”出瞭一個“樂園”,讓她暫時忘記瞭戰爭的陰影。
踏進大漠後
她從豐富的壁畫中汲取養分
“我應該是幸運的,我有一個被稱為‘敦煌守護神’的父親,他把我帶到瞭佛教藝術的聖地——敦煌。”
12歲時,常沙娜追隨父親的腳步,終於踏進瞭敦煌的大漠,第一次看到瞭石窟。她回憶,“莫高窟那個時候破破爛爛的,得用梯子爬上去,一會兒摔下來瞭,洞窟門口也是亂七八糟的。”
在他們到來之前,敦煌莫高窟已經滿目瘡痍:不僅遭到自然的侵蝕,還有土匪、逃兵躲進去生活、做飯,還有外國探險傢帶走經卷、剝下壁畫……
這讓常書鴻十分痛心,他下定決心要在這裡守護這些瑰寶。他開始忙著清理洞窟的流沙,將洞窟進行編號,對壁畫進行美術臨摹……常沙娜說:“那個年代很苦,他費瞭很大勁兒。”
與貧乏的物質生活相對的,是敦煌藝術的豐饒。常沙娜在父親的感染下,每天興致勃勃地登著蜈蚣梯,爬進洞窟臨摹壁畫。“洞窟都沒有門,早晨的陽光可以直射進來,照亮滿墻色彩斑斕的畫面。我如醉如癡地沉浸其中,畫得投入極瞭,興致上來就放開嗓子唱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這段經歷,讓常沙娜練就瞭紮實的基本功。
她將敦煌元素融入創作
參與設計新中國第一份國禮
由於在敦煌壁畫的臨摹上頗有天賦,20歲時,常沙娜被選中參與設計瞭新中國第一份國禮。
常沙娜回憶,那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在北京召開的國際會議,“和平”是不二的主題。林徽因是當時的主持設計,她對常沙娜說:“你看看畢加索的和平鴿,你也試試用敦煌的鴿子做設計。”
在林徽因的啟發下,常沙娜采用敦煌隋代石窟藻井的樣式,並在上面穿插敦煌的和平鴿圖案,設計出瞭新中國的第一塊絲巾國禮。當時蘇聯的芭蕾舞蹈傢烏蘭諾娃對此贊不絕口:“這是新中國最漂亮的禮物。”
常沙娜還參與瞭人民大會堂宴會廳天花板的裝飾設計。構思時,她首先想到的依然是自己熱愛的敦煌圖案,並根據大傢的建議,將設計與宴會廳的功能相結合。她回憶,當宴會廳的燈打開的那一瞬間,大傢都感動得直掉眼淚。
“沙娜,無論走到哪裡,請記住你是敦煌人!”父親曾經的叮囑在她耳邊依舊清晰。她沿著父親曾經走過的路,幾十年如一日,用畫筆將敦煌之美帶出瞭沙漠,讓更多人看到它的絢麗。
△常書鴻
幾十年來,越來越多的“守護者”來到瞭敦煌,把根紮在瞭這裡,被稱為“敦煌女兒”的樊錦詩就是其中一位,她窮盡畢生精力與莫高窟的毀滅抗爭,並因此與常沙娜相遇相知。
去年10月,常沙娜和樊錦詩在敦煌重聚,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打趣著彼此的身高“都縮瞭”,還約定“下次再來,保重”。兩人都為鐘愛的事業傾盡青春與心血,即使白發蒼蒼,也依然舍不下對敦煌的牽掛。
正如常沙娜所說:
“我從六七歲就跟著爸爸走,走走走,一直走到現在,我都93歲瞭。”一生擇一事,一世傾芳華,向堅守致敬!
本文來源:央視新聞,轉載請註明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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