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促全球發展，構建共同未來。2023年11月18日至19日，由中國人民大學主辦、中國人民大學與通州區人民政府共同承辦的首屆“通州·全球發展論壇”成功舉辦。來自黑山、羅馬尼亞、英國、德國、美國、俄羅斯等30多個國傢和地區的400餘名專傢學者、高校代表、在京駐華使節代表等共話全球發展。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世界發展研究所原副所長丁一凡出席本次大會並在“分論壇四：合作共贏：尋找全球發展的新增量”環節研討發言，現將發言內容發佈如下：
隻有放棄零和博弈的邏輯才能夠找到世界經濟增長新的動能。
這次論壇的時間點非常重要，因為題目和現在世界經濟面臨的困難都需要我們來探討一下如何找到新的增量。我認為，世界經濟現在需要找到新的，真正有效的投入。現在世界經濟確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投入，所以，如果找不到新的有效投入，很快就會陷入長期的滯脹，宏觀經濟手段都失去效用。
世界經濟從上一輪所謂無線互聯網大眾化以來，其實是缺少動力的，我們雖然認為創新是很重要的因素，但互聯網最後一個階段是無線互聯網的大眾化。除瞭無線互聯網的大眾化帶來經濟整個消費形勢和生產形勢的巨大變化以外，其實新的技術並沒有給我們社會的消費和生產帶來巨大變化，所以，缺少新的有效投入。
現在地緣政治沖突增加，各種各樣的戰爭，烏克蘭戰爭、現在巴以又開始戰爭，這些戰爭使得世界上不穩定的形勢增加。不穩定形勢增加以後，經濟增長就開始偏離瞭方向，很多資金都投入瞭和戰爭有關的方向。而和戰爭有關的投入其實效果是很差的，它對世界經濟的復蘇和回升是沒有特別大的刺激作用的。
第一，世界經濟其實受到瞭一種滯脹的威脅。我們看到成本上漲推動非常厲害，李成先生前不久剛從美國回來，可以觀察到這一現象，現在美國成本推動型滯脹的推力非常非常大，各種成本上漲都很厲害。而現在僅僅靠美聯儲中央銀行提高利息已經無法抑制通貨膨脹的勢頭。而沒有新的投入就沒有新的增長點，所以增長一直是很弱的。
最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給美國經濟做出的預測非常非常糟，盡管他們現在說情況都很好，但IMF預測今年最多2%，明年最多1%，都是非常差的經濟前景。所以，在經濟增長缺少動力，通貨膨脹基本要控制不住的背景下，世界經濟是非常危險的前進。而且由於通貨膨脹上漲，無論是歐洲央行還是美聯儲，還是英格蘭銀行，還是日本央行，所有這些發達經濟體央行，也就是所謂硬通貨的央行都在開始改變方向，開始收緊銀根，開始收縮貨幣，這樣使得前一段我們比較熟悉的發展模式，也就是廉價的，大量的，充裕的資金去推動各種各樣的創新。
創新是需要資金推動的，而過去這種廉價資本，可以推動創新的模式已經結束瞭，以後大概全世界的貨幣流通是一種緊縮的過程。在這種緊縮的過程中，依靠大量的流動性去創造很多風險投資，這些風險投資冒風險做各種各樣的技術投入，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回不來瞭。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才能找到新的投入，新的增長點，解決世界經濟的痛點。
第二，中國在如何找到新的增長點，穩定的，有預期的回報不太容易的事情，但中國恰恰在前十年做瞭功課，現在取得比較好的結果，就是“一帶一路”倡議。“一帶一路”倡議，基礎設施投資是穩定的，長期的，有穩定回報的一種投入，最近幾年已經產生很大的效果。看看經濟增長的效果，新興經濟體增長非常快，大大快於過去發達國傢的增長速度，很大程度上和“一帶一路”投入有關系，正因為有這樣的投入，有的北方國傢才把“一帶一路”倡議看作最大的政治威脅。
所以，這些年來他們提出各種各樣的方法，想對沖“一帶一路”的作用，美國拜登政府就提出瞭B3W計劃重建美好世界，最近歐盟又出臺瞭所謂“全球門戶倡議”（Initiative Global Gateway），這些事情都是想Offset China BRI initiative。雖然他們提出這個東西來，但現在有個很大的問題，一是他們的能力有限，二是他們的財政已經非常危險瞭，因為戰爭，他們債務增長太快。債務增長太快的情況下，他如果想做這種基礎設施投入要增加更多的債務，對他們來說是很困難的。
第三，如果他們要真能拿出錢來搞基礎設施投入，和中國競爭，未必不是一個好事兒，對世界經濟來說可能還是個好事情。其實中國對這個事情不是那麼擔心，甚至中國在某種程度上歡迎有更多這種投入。因為我們認為，如果世界經濟能發展得更好，有更多的投入進入到世界經濟，世界經濟的復蘇更有力對任何國傢，包括中國來說都是好消息而不是壞消息。從這個角度來說，中國並不排斥這些新的倡議，這些新的倡議甚至是補充中國在“一帶一路”倡議，同一個方向上努力的倡議。
在同一個方向上努力的各種各樣的倡議對世界經濟的復蘇和回升，甚至對世界經濟的再平衡都是有益的，有幫助所以，我們不反對這個事兒，在全球經濟增長方面不是抱著零和博弈思維，也就是說我們不認為，在這方面中國和北方國傢或工業化國傢有什麼必然的利益沖突。相反，我們覺得“一帶一路”倡議需要更好的合作夥伴，無論是歐盟的全球門戶倡議還是美國的重建美好世界的倡議，如果可以和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找到合作點，那對世界經濟的復蘇就是有幫助的；對世界經濟復蘇有幫助，其實對中國來說是特別好的消息，一方面可以分散我們在海外投資的風險，雖然這幾年在“一帶一路”國傢投資很大，但也有債務風險。
如果大傢有新的資本進去可以分擔中國的投資風險。從這個角度來講，對中國是好消息。另一方面如果這些投入能使南方國傢發展得更快一點，那麼南方國傢償還中國債務的能力會增強，這對中國也是好消息，不是壞消息。所以，如果我們不是抱著零和博弈的思維看這個問題，隻要能夠幫助全球經濟有效投入、有效增長的建議，其實都是好的建議，對中國來說都是好的消息，而不是壞的消息。
第四，隨著地緣沖突，烏克蘭戰爭、巴以戰爭升級，地緣政治的博弈可能在各個大國領導人做決策時會越來越成為他們參照的因素。他們在參照這些問題時會更多地從零和思想去博弈，甚至在全球經濟投入上也會有兩分法的方法去思考這些問題。可是這是解決不瞭世界經濟面臨的困境，世界經濟面臨的困境比如氣候變化、綠色發展，全球的經濟增長缺乏動力，這些問題都不是用地緣政治的兩分法、零和博弈可以解決的。我們隻有放棄瞭零和博弈才能夠找到一些共同解決全球問題的出路，找對更好的方法。
最近美國有位比較有名的經濟學傢拉瑞·薩默斯，他原來是克林頓經濟顧問委員會的主席，也當過克林頓（政府）的財政部部長，也當過哈佛大學校長。他最近有句很有名的話：中美是在同一條船上，我們在渡過大海駛上彼岸，我們隻有攜起手來才能達到海的彼岸。我懷疑他學習瞭中國的成語“同舟共濟”，用英語來形容瞭一下中國的同舟共濟，意思是說確實在世界經濟裡，中國和美國是在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同樣的挑戰。
我們隻有合作才能夠解決這樣的問題。所以，我們理解他這個用意，他作為經濟學傢，而且掌握過經濟命運環節的這些經濟學傢，他們是明白現在世界經濟中我們面臨的問題是更多的挑戰，而不是靠地緣政治競爭才能夠解決的。所以，我們隻有放棄瞭這種零和博弈的邏輯，要放棄或者官方語言特別愛用的，我們隻有放棄瞭冷戰思維，所謂冷戰思維就是零和博弈，我們隻有放棄零和博弈的邏輯才能夠找到世界經濟增長新的動能。這個新的動能首先要放棄這些思維方法才能夠去找到。其實確實有很多領域，剛才吳白乙先生已經講到瞭新經濟的幾個方面。其實可能要比新經濟的這幾個方面更重要的還是基礎設施全面投入，因為整個南方國傢在基礎設施投入方面還有巨大的需求，而這些巨大的需求是可以幫助世界經濟更好地復蘇，更好地回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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