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之下》一眾演員內,有一位老戲骨的光環蓋過瞭諸多小鮮肉,他就是 寧理。 不僅在劇中領銜主演宋典史一角,還拉上女兒,共同演唱片尾曲。 這個一副儒生骨相,眼神詭譎的演員,從氣質上看,隱約透露著一股中年人特有的邪魅帥氣。 作為“進獄系”演員,寧理爆火於《無證之罪》中反向點煙的殺手“李豐田”。 出演過高智商犯罪教授“張超”。 以及《掃黑風暴》中的黑老大“馬帥”。 當然,也不僅局限於反派,他還在《流浪地球2》中飾演瞭科學傢馬兆。 對不熟悉他的人來說,寧理是一個典型的大器晚成型演員。 殊不知,寧理出道即是巔峰,隻因一個錯誤的決定,淪落到無戲可拍,甚至被人說吃瞭妻子10年的軟飯。 因為這段經歷,他被網友冠以“最被低估的演員”之名。 可談及這個問題時,寧理卻表示不後悔。 “我會對那時的自己說:享受你當時感到的所有不如意,之後你會覺得沒什麼大不瞭的。” 這背後究竟發生瞭什麼,能讓寧理心甘情願以前途為代價呢? 1969年,寧理出生於北京,母親是醫生,父親是工程師。 在那個年代,這樣的傢庭組合堪稱王炸,但寧理卻有些憂鬱。 11歲時,母親因車禍去世,給寧理造成瞭巨大的心理創傷。 高中時,父親因各種原因被調到工廠,寧理隻能靠跳霹靂舞排解心中的苦悶,一直渾渾噩噩過到高考落榜。 學習成績差,子承父業是不可能瞭,好在寧理對表演產生瞭興趣。 幸運的是,在陪朋友報考上海戲劇學院時,招生老師一眼相中瞭他,希望他也報考。 一篇童話故事,一首《冬天裡的一把火》,一段廣播體操,寧理跟玩兒似的,在千位專業考生中脫穎而出。 曾經不務正業的愛好,如今有瞭堅持下去的理由,他感覺人生突然多瞭一束光。 進入上戲後,寧理開始發憤圖強,拼命學習。 命運的齒輪也在這時開始轉動。 一畢業,寧理被分配到瞭上海話劇藝術中心,什麼龍套都沒演過,就被各大導演捧上瞭主角的寶座。 1992年,他和老戲骨朱旭合作,主演《闕裡人傢》,同年再和曹可凡合作,主演《蜜月再來》。 之後又主演瞭《小浦東傳奇》《人約黃昏》等影視作品。 憑借出色的演技,寧理早早獲得百花獎最佳男主角提名、珠影小百花最佳男演員獎。 那時的他雖然風光無限,但抑制不住內心的焦慮,總覺得別人碗裡的飯更好吃。 上世紀90年代掀起瞭一波出國潮。 “出國,隻要不是表演,幹什麼都行。”年少輕狂的寧理就這樣匆匆做出瞭選擇。 當時,他沒做任何考察,甚至連英語都不會,隻身來到瞭美國的波特蘭。 可想而知,一來到這裡,他就後悔瞭,這裡不但人稀,連大廈都很少,比上海差多瞭。 如果此時回頭,事業或許還能挽回,寧理卻表示不行。 “大傢都知道你去美國瞭,又回去幹嗎?沒準明天會更好的。” 為瞭熬下去,寧理幾乎什麼活兒都接,送過報紙,做過房屋中介,還幹過珠寶鑒定。 終於,他熬來瞭所謂的明天——被一傢聯邦郵局認可。 多少人做夢都想拿到這個鐵飯碗,然而當主管提出讓他轉正時,寧理改變瞭主意。 “我來到這裡,並不是為瞭過這一眼能看到頭的日子。”他這樣解釋道。 折騰瞭一圈,寧理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對演員的執念。 他慢慢醒悟過來,自己總在美化一條未曾走過的道路,殊不知隻有適合自己的路,才是好路。 2000年,寧理考進瞭明尼蘇達大學,從事電影制作。 相比於磕磕碰碰的事業,寧理的愛情卻漸入佳境。 來到美國的第一年,他就遇到瞭一生的摯愛—— 安娜。 兩人的相遇始於一場聚會。 當時安娜正在跳舞,寧理就站在一旁欣賞這位舞姿曼妙、衣袂飄飄的女孩。 “你好,今天玩得開心嗎?” 安娜曾在中國留過學,會一口流利的中文,這令寧理感到格外親切。 “當然,聽到你的聲音更開心瞭。” 聚會結束後,倆人仍保持著聯系,隨著感情持續升溫,半年後兩人便邁入瞭婚姻的殿堂。 在遇到妻子前,寧理是個妥妥的窮光蛋。 工作上,一卷100英尺的黑白膠片,3分鐘要花掉100美金,太燒錢。 寧理隻能吃最便宜的罐頭,為瞭吃飽,得摻水做成罐頭湯。 穿就更不用提瞭,狼狽到隻能買二手衣服。 都說物質是愛情的雷區,但這個窮小子卻被安娜視若珍寶。 一來,安娜在公益機構工作,從不以身份貴賤衡量一個人。 二來,安娜的父母也屬於貧困夫妻,這使她不以金錢來詮釋愛情。 熱戀時,安娜給寧理講瞭個故事: “我的父親沒錢求婚,用銀制的1美元打瞭一對戒指,覺得觀感不錯,又精細地弄瞭一對,第一對送給瞭我媽,第二對留給瞭我。” 後來結婚,安娜拿出的,正是那對戒指。 妻子對物質的要求之低遠超寧理的想象,當他為妻子戴上戒指時,內心也在暗暗發誓: “就讓這象征著一個世紀的傳承之戒,化作我守護你一生的決心。” 沒料到,第一次考驗很快便來瞭。 臨近畢業之際,寧理面臨著一個選擇——回國發展還是在異國發展。 從前途考慮,肯定選擇前者,但寧理堅定地選擇瞭後者。 考慮到妻子是獨生女,工作也在當地,他要隨她留在美國。 那時的日子並不好過,寧理化身傢庭煮夫,左手傢庭,右手夢想。 一傢子的吃穿用度,幾乎全壓在瞭安娜一個人身上。 小天使的降臨,讓日子過得更加拮據,寧理非但幫不上忙,還得省出奶粉錢,買最貴的膠卷。 談起那段日子,寧理很慚愧,因為看著忙前忙後的安娜,再看著事業毫無起色的自己,他常常焦慮上頭,在傢裡發脾氣。 安娜沒有責怪他,反而鼓勵他: “即使是那樣,我依然能看到一個人在追求自己所愛時所展現的美感。” 好的婚姻狀態,就是能扛得住生活的重擔,也看得到枕邊人的不易,更讀得懂兩顆心的堅貞。 深思熟慮後,安娜做出瞭一個重要決定: 隨寧理回中國。 想好後,她把工作交接到瞭中國,這讓寧理很激動,誓要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但命運不會隻眷顧一個人,一晃數年,觀眾一批批換,寧理後知後覺:原來國內市場早已沒瞭他的位置。 在和其他人聊起近況時,寧理強撐著說在籌備下一部戲。 然而哪有下一部戲,10年多的時間,寧理連20部戲都沒接到。 雖然秉持著每部戲都要演好的原則,但次次得不到回報,再多的熱愛也少瞭些支撐力。 成名遙遙無期,曾經高談闊論的人生意義,如今不知從何說起。 隨著小女兒的出生,花銷又多出瞭一大筆,為瞭補貼傢用,寧理萌生瞭換工作的念頭。 但安娜不同意。 她不希望丈夫靠販賣不快樂,來養活一傢子。 人的一生,應當追求想過的人生,而非應過的人生。 這也走不通,那也走不通,隻能困在孩子堆裡,寧理覺得自己太窩囊。 安娜安慰道: “換個角度想,你在孩子最需要你的時候,全程參與瞭她們的成長。這是多麼幸福的事!” 一席話解開瞭寧理的心結,也道出瞭真意。 是啊,人生中那些看似沒有意義的日子,同樣是不可或缺的篇章。 正如寧理此刻的掙紮前行,生活一邊給予苦難,也會一邊鋪墊浪漫。 隻不過鋪墊的時間有些長,一直到2016年,機遇才找上門來。 對於劇本,寧理重在演細,而非演戲。 這樣的態度,讓他被曾經合作過的選角導演深深記住,於是拿著《無證之罪》找上瞭他。 當時,寧理從未接觸過網劇,下意識以為是學生作業,一種被戲耍的羞辱感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他有些不快地說:“算瞭吧,咱還沒落魄到這個程度。” 導演堅持讓寧理先看看劇本再做決定,寧理隻能勉強把劇本帶回瞭傢。 但他一眼也沒看,反倒是安娜拿過來翻瞭翻。 這一翻,她著瞭迷,興奮地對寧理說: “這個反派太有特點瞭,你一定要演這個戲。” 妻子的態度讓寧理放下瞭偏見,看完劇本後,他頓時呆住瞭,心想:這寫得太好瞭,哪怕是個學生作業我也接瞭! 憑借冷血殺手李豐田,寧理一戰封神,就連伊能靜都發文稱快被嚇哭。 自此,寧理再也不愁戲拍瞭,光是找上門的殺手劇本就有30多個。 雖然寧理已經走出瞭至暗時刻,但安娜還是時刻關註著他的事業。 安娜提醒他,這些都是臉譜化的角色,不要接太多,免得戲路固化。 寧理深以為然,果斷全部推掉。 除瞭在選戲上獻計獻策,安娜還用獨特的眼光,為寧理塑造瞭一個絕佳的形象。 2021年,徐崢邀請寧理出演《愛情神話》的小鞋匠,雙方一拍即合。 為瞭演活這個角色,他特意找瞭一位修鞋師傅,學習瞭大半個月。 還想象鞋匠的身世,文化水平,甚至自備瞭一本寫滿名言警句的本子。 即便準備得如此充分,寧理仍覺得哪裡不對勁。 在安娜的要求下,寧理完完整整給妻子演瞭一遍,這才發現瞭問題。 “你不是上海的鞋匠嗎?怎麼沒上海口音呢?” 反應過來的寧理,立馬給鞋匠設計瞭一套上海話略帶安徽口音的語言體系。 一經播出,小鞋匠的形象深入人心,光環一度蓋過瞭主角,狠狠證明瞭一把實力。 如今走在大街上,寧理都會被粉絲搶著要合影,而女兒就站在一旁觀候。 寧理羞澀又自豪地說:“我能感覺到,她們因為我的名氣而暗自得意。” 看著寧理重拾榮光,安娜也樂在心裡。 她笑著說: “不僅是走紅後為你高興,在任何階段,我都為你感到高興。” 果然,在愛的人眼裡,被愛的人處處是加分項。 整體來看,寧理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傢庭的幫助。 包括童年時期,父母對寧理的言傳身教。 父親從小就告訴寧理,吊兒郎當地做一件事,隻會讓人感到心煩,但是認認真真做,會有做成一件事的成就感。 於是在演技的打磨上,寧理常和導演說,如果演得不好,他可以重來無數次,千萬不要將就。 而母親那遇事不慌的性格對寧理的影響也很深。 小時候,寧理不小心把新買的雞蛋打碎瞭,嚇得哭瞭起來。 母親卻沒有發脾氣,而是把碎在案板上的雞蛋收拾起來,做瞭一份炒雞蛋。 母親說:“雞蛋已經碎瞭,哭也於事無補,還不如笑一笑,想辦法把它收拾起來炒瞭吃。” 寧理一直記著這件事,在遇到困難常常用它舒緩情緒。 當然,寧理的幸福更離不開妻子的助力。 安娜一邊為傢庭默默付出,一邊全力支持丈夫的夢想,方才成就瞭寧理的一片天地。 有人曾問寧理是否後悔出國,否則現在起碼是個一線大咖。 寧理搖瞭搖頭: “這樣我就遇不到現在的妻子,就沒有現在的女兒,相對於成名,有個溫暖的小傢才是最重要的。” 的確,娛樂圈的紅人年年有,可這份純粹的愛,恰恰是許多人終其一生,求之不得的珍寶。 事業錯過瞭,可以從頭再來,真愛錯過瞭,那就真的錯過瞭。 在鏡頭前,寧理分享瞭和妻子的感情狀態: “我們很幸福,是那種很穩定、很平和的幸福,她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部分。” 得此良人,夫復何求? 願每個人都能擁有自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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