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雪花穿過蒼穹,落在房頂、屋簷,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像被裹進一張大大的幔佈裡。
紛擾瞭一年的思緒,終於在這個季節裡沉寂下來。
下雪成詩,落雪為念,每年等雪都像等待一個遠方的朋友,等著他踏雪而來,一撩門簾兒,兩人相識一笑,無需多言,一切都在剎那間的眼神交匯裡。
想念一個人,無論多麼遙遠,都是觸手可及,無論相隔多久,都能不約而同地說出對方最在意的一個人、一件事兒。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事兒,無需刻意安排,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走進瞭一個人的心裡。
雪是冬的靈魂,沒有雪的冬天是枯燥的。鄭板橋在詩中說:“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簷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閑。”一場大雪後,整個世界就像走進瞭禪定的世界,簷雪成冰,梅花凍凝,時間也仿佛是凝固瞭一般,思緒永遠定格在這清寒的剎那間。
雪落,是世上最美的聲音,飄然間伏下美麗的身姿,轉身融入一個空靈的世界。那映入眼簾的潔白洗滌掉許久的風塵,找一個明媚處安放自己。
一年有一年的喜樂,一歲有一歲的清歡,當我們在凡塵中走得久瞭,都向往一個清新的世界。曾經一起笑鬧著走過的人,不知你們是否安好,在這個雪夜,是否有一絲記憶撥動心弦。
不要再把自己關在緊閉的門窗裡對著瓶裡的幹花黯然神傷,應著呼喚,去屋外放飛自己,在笑鬧間任雪花飄落在嘴裡,品味入口的清涼。河提上的矮樹上有幾片還沒有來得及凋落的紅葉,響亮瞭一串的歡笑,與雪融融來一個熱烈的擁抱,那白色的一團壓在粉色的一枝上,美得像一個精靈。
原來,歲月從不會辜負任何一個人,沒有錯失的遺憾,隻有不懂的情懷。
春的暖,夏的烈,秋的濃,冬的靜,季節的琴弦上順次撥響高低起伏的音律,心靜瞭,就能捕捉到歲月的梵音。
浮生萬物裡,遇見是故事的開始,重逢是美麗的因緣。世上所有的兜兜轉轉,都是離別後的期待,是心心相念後的巧遇,猶如冬日裡的這場雪,一定是在赴一場久遠前的約定。
凝視著窗外的雪花,輕輕地問一句:“遠方的朋友,你還好嗎?”火爐已生暖,老酒正溫熱,屋外雪花紛飛,屋內的我在等你踏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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