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劇《藍色裙擺》劇照。康龍供圖
如何找到革命精神與當下藝術表達的深度契合點，是舞蹈創作者面對的課題。
近日，革命歷史題材舞劇《藍色裙擺》在國傢大劇院上演，贏得觀眾好評。創作者將視野投向革命戰爭年代的我黨地下工作者，以敵我較量的“客輪”作為全劇敘事空間，用具有隱喻的色彩形式和簡潔的當代創作手法，講述瞭代號為“藍色裙擺”的地下特工鐘珊用生命傳送情報的故事。作為一部展現革命歲月、致敬革命英雄的藝術作品，這部劇在主題構建、藝術表達等方面，為革命歷史題材舞劇提供瞭啟示。
舞劇藝術的創新，需要深入挖掘時代精神與當代人的審美經驗，並為之賦形、抒情、寫意，進而創造生動可感的審美形象，以此打動人、鼓舞人。舞劇《藍色裙擺》中，創作者敏銳地抓住瞭“藍色”這一色彩形式，將其作用於題材與故事的開掘。正是創作者對舞劇中“深藍”符號的解碼與應用，拓展瞭觀眾對於革命精神的感性認知空間，推動瞭舞劇對革命信仰的深層次表達。
舞劇中的“藍色”，充分展現瞭革命的價值意義，增強瞭關於生命意味的藝術表達，形成詩意化的表達空間。舞劇序幕，一束柔光映照在舞臺上，在深藍色的海水中，身著藍色裙擺的鐘珊張開臂膀，配合海水的波動向遠方而去，與尾聲她為瞭革命任務躍入茫茫大海形成瞭呼應。當舞劇中的“藍色的裙擺”“藍色大海的紗幕”“藍色的密碼”出現在觀眾眼前時，觀眾將自身審美經驗和劇中人物聯結起來，獲得一種對主人公命運的認知與共鳴，構建起“藍色大海——廣闊純凈”“藍色裙擺——女性柔美”等多重意味的感受。這樣一種想象，推動瞭舞蹈詩意的表達與情感的抒發。
舞蹈善於抒情。舞劇中，舞蹈情感的抒發以及隱匿於肢體語言中強烈生命力的表達，用“情”講出的革命故事，具有思想的深刻性與情感的穿透力。舞劇結尾，鐘珊為瞭革命信仰而決然赴死的舞段所迸發出的生命情感與強大的精神信仰之間，產生瞭強大的藝術張力。這種詩意的表達方式升華瞭主題，讓欣賞者與劇中人產生情感共鳴。
編劇將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放置於一艘“客輪”之中。種種人物行為、戲劇沖突都被“限制”在瞭相對封閉的空間內。舞劇並沒有刻意地對“物理空間”進行塑造，而是著重塑造人物豐富的“心理空間”。在劇中，創作者大量運用群舞的調度和演員視線的變換來構建虛與實的二重空間。在敵我鬥爭的敘事環境中，人物的心理空間被較大地挖掘表現出來。演員對於角色內心情感的把握較為準確，肢體語言生動地傳達出人物的情感變化。
由此，舞劇《藍色裙擺》在“小空間”中的情感起伏與精神升華，展示瞭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切面，映射出革命歷史的偉大真實。這種真實，體現為廣大革命者在面臨“生與死”“信仰與愛情”等考驗時有著相同的抉擇，體現為個人命運與時代命運緊密相連。這種革命精神始終具有跨越時空的力量。
革命歷史題材的舞劇創作，傳承著中國共產黨人的紅色基因和精神譜系，具有重要意義。未來，舞劇創作應更加追求藝術創新，創造更多有深度、有內涵、有質量、有新意的舞臺藝術形象。
（作者許銳 為北京舞蹈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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