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地大物博,南北方差异应运而生,美国也同理,学霸君在和一个美国东海岸留学的朋友聊天时,发现虽然我们同在北美大陆求学,但一东一西,经历的却是两个世界,比如在加州,生活节奏就很慢,这里的人语气习惯轻快上扬......
我一直都坦率地跟所有人承认,我当初出国的原因就是很多人说的“因为学习太差在国内待不下去了。” 我每次这样跟别人说,他们都不相信,以为我开玩笑的。 我一直以来都不是很擅长学习,至于我到底擅长什么我自己也还在挖掘。 初中被塞进全哈尔滨数一数二的学校。就是那种每次大型考试之后都要去剧院开表彰大会阴阳怪气地说着多少分以上的学生比某某初中高出多少人的学校。那个某某初中就是一直和我们学校竞争哈市第一头衔的初中。 我的身边全都是学习非常好的学霸,叫学霸都侮辱他们了,他们应该叫学鬼吧。 就是那种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讲一道题,立刻就有人冲上讲台说“你这个解题方法太复杂了。我有更简单的解法”的学鬼。 我的前桌现在在北大学物理 。数学课代表在帝国理工全奖学数学。 如果还不够具体的话,那一年中考,哈市前一百我们学校有七十多个。 就是被这么一堆学鬼包围着,我怎么努力认真也学不出什么名堂,后来勉勉强强进了省重点高中。 可能那个时候青春期叛逆,再加上发生了一些不太顺心的事,变得非常不爱学习。 因为个子高的缘故坐在最后一排,天天和最后一排的人玩游戏,在老师转过身写板书的时候往前走,比谁走的更远。大概就是教室版“红灯绿灯小白灯”吧。 有一天我回家感觉格外轻松,一回头才发现书包没带回来。 那个时候的数学老师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这道题xxx都会。” xxx就是我的名字。 那时的班主任非常照顾我,让我在他的语文课上睡觉,在别的课上听讲,回头他再给我补语文。我从小唯一学的明白的就是语文,尤其擅长分析“作者写下这句话的心境是什么。” 导致我的语文经常比数学高七八十分,无论是满分150还是100的数学考试,我都只能考五六十分。 可能就是因为语文还算可以,现在才能在这跟大家闲聊吧。 后来班主任找到我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我这样每天在学校混日子也没意义,要不然出国吧。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出国意味着什么,只是给我爸发了个短信说,“爸,我要出国上学。” 然后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周五放学回家,发现新东方明天就开一个新的托福直通车班级的时候,果断报了名,并且再也没去上过学。 后来的故事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 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叫“一个美国留学生的第一次。” 文章里面收集了很多朋友们第一次来美国上学的时候的经历。 我就是那篇文章里住半层阁楼每天吃剩饭,并且被寄宿家庭逼着去基督教堂的倒霉蛋。 那个时候天天跟寄宿家庭吵架,他们总在用我们是一个家庭,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一起去来道德绑架我。 我当时都笑了,我说“你也每天让你亲生儿子吃剩饭,喝杯酸奶都要找你儿子要钱么。”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host mom直接愣了,说了一句,“You have hundreds of words waiting for me after I say anything.” 翻译一下就是大家都听过的那句,“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我。” 我曾经尝试过和美国人交朋友,少跟中国人玩。因为那句“出了国就要多接触外国文化。” 我很努力地跟他们一起出去吃午饭,一起在学校后边的小河边开生日派对。 后来我放弃了。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怎么样,我觉得永远都不能在美国朋友那里感觉到真正的关心。我好像永远是个外人。虽然每个人看见我都会问,“hey, how are you.” 其实他们想听到的答案就只是那句“I am fine, thank you.” 因为如果回答一大堆他们就要停下脚步听你说故事。 一个叫Adrianna的女孩子跟我说,他们每次都会问“how are you”是不想让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显得太尴尬。而其实他们根本不关心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后来我才明白,完全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接触外国文化而故意交外国朋友。你永远只需要跟那些能让你开心的朋友在一起,无论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人。 加州的人真的生活的很缓慢,脑子转得慢,语气习惯轻快上扬。 我后来去匹兹堡上学,和advisor谈话的时候,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the way you speak is so Cali.” 我一直都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不能适应宾州人急吼吼的开车,毫无顾忌的鸣笛,经常打开车窗竖起中指。 上高中的时候,每次都会在学期初看好calendar定好final之后第一天的回国机票,然后打开days matter开始回国倒数日。 那个时候每天都想回家。 记得senior year刚开学的时候,我坐了30小时飞机,转机四次回到村子里上高中。住家让我在机场等了十个小时才来接我,四个行李箱还被机场弄丢了俩。回到了家也不给我吃东西。 我想起暑假回国的时候爸爸妈妈早早在机场等我,每天都带我吃好吃的。再环顾着逼仄的小房间,委屈的不行。哭着给妈妈打电话说 “我要回家,他们都欺负我。” 我妈妈安慰我坚持一下,我爸气得不行,一个一个跨洋电话打给我说这学我们不上了,爸给你定机票。 挂了电话之后我找了冰袋敷眼睛消肿然后开始化妆准备去上学。眼泪一次一次流下来冲花刚画好的眼线。 那一次我真的给学校请了假,回国找了爸妈。我以为我留学的生涯就要这么结束了,可是和爸爸妈妈在国内玩了一大圈之后,我又乖乖回去上学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成都的火锅很辣,锦里里面的唐人师傅画的小金鱼很逼真。也记得杭州的老鸭煲很香,雷峰塔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 后来上了大学,自己租房子,自己去宜家买家具拼家具,在匹兹堡没过小腿的大雪里一步一步走去教学楼,这些都没有再让我有逃回家的念头了。 跟你们讲这个故事,是想说留学这么个算不得容易的事,谁都会有崩溃的时候。想着逃避也不可耻,逃回自己的舒适圈充充电,说不定就有力气接着打怪了呢。 其实让我回想这六年,好像就是在一个一个final中飞快地消逝了。 我只记得我刚去美国的时候,买什么东西都喜欢乘以6,算一算人民币是多少钱。每次算完都觉得美国真他妈黑心。一瓶可乐二十多块钱。那年汇率还只有6.1。 现在我在国内买东西都喜欢除以7,看看美金是多少。经常人民币500多的东西觉得很贵,想想才70美金,又觉得很划算。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留美生活到底改变了我什么。 可能就是落地上海,我下意识对迎面走来的人笑了一下,她却很莫名其妙的时候; 可能就是别人打喷嚏我下意识说bless you的时候; 也可能是我下意识以为要加税要给小费的时候; 或者是总想留语音信箱的时候; 谢谢你们看我啰里吧嗦这么久。 无论你正在哪里在做什么,我都希望你顺遂。 有一年我爸爸妈妈再一次送我回美国上学,好久没因为离开父母而难过的我却在那个“送行旅客请止步”的牌子后面抹了抹眼泪。当时就在朋友圈发了一句,“希望我们都不要辜负这些分离。” 现在我回家啦。虽然不算衣锦还乡,我也自认变成了更好的自己。我算是做到了不辜负分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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