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連線】
光明日報記者 韓顯陽 李遙遠
8月23日晚，一架從莫斯科飛往聖彼得堡的私人飛機在俄羅斯特維爾州墜毀，機上所載10人全部遇難。俄聯邦航空運輸署公佈瞭失事飛機上全部機組人員和乘客姓名信息，其中包括俄羅斯私人軍事武裝瓦格納集團創始人葉夫根尼·普裡戈任、德米特裡·烏特金等幾乎所有高層。
由於普裡戈任在6月份帶領瓦格納發動“兵變”，他的墜機遇難成為舉世關註的爆炸性新聞，引發各種猜測。俄聯邦航空運輸署正在對此次空難展開調查，但能否揭開普裡戈任墜機身亡的重重迷霧，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突發墜機事件
普裡戈任等瓦格納高層乘坐的這架私人飛機，於當地時間23日17時54分從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飛往聖彼得堡，26分鐘後即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並於18時22分墜落。實時提供航班飛行信息的互聯網服務商的數據顯示，該機在18時11分左右停止傳輸位置數據，不過此後9分鐘內，飛機還繼續傳輸其他數據。另外，飛機在墜落前曾不止一次出現驟降後緊急爬升的異常情況。
社交媒體上流傳的一段墜機視頻顯示，飛機在墜落前在空中翻滾瞭幾次，機身冒出濃烈白煙，機翼和穩定器在飛機墜落過程中脫落。有現場目擊者稱，飛機墜落前曾聽到兩次劇烈的爆炸聲。
飛機失事後，特維爾州州長伊戈爾·魯德尼亞采取緊急措施控制局勢。俄聯邦偵查委員會稱，依據《俄聯邦刑法》，該機構已就飛機在特維爾州墜毀事件提起刑事訴訟，並派出一個調查小組前往現場，進行必要的法醫檢查等一系列調查行動，確定墜機原因。
普京下令徹查
墜機事故發生後，俄羅斯緊急情況部和特維爾州政府第一時間展開搜救。23日23時15分，國際文傳電訊社援引俄羅斯緊急情況部消息稱，已在墜機現場找到所有10位遇難者的遺體，搜救行動已經結束。另有消息稱，遇難者遺體因灼燒嚴重難以辨認，目前已被送往特維爾州當地的太平間接受法醫鑒定。
針對該起事故的調查工作已同步展開。俄聯邦航空運輸署成立瞭專門委員會並著手調查事故原因，重點搜集有關機組人員培訓、飛機技術狀況、飛行路線氣象條件、調度服務工作和地面無線電設備等信息，並為後續解碼“黑匣子”等工作進行準備。
針對墜機事故，俄羅斯總統普京24日向遇難者傢屬表示哀悼。“我認識普裡戈任很長時間瞭。他是個命運復雜的人……”普京還強調普裡戈任才華橫溢，是成功的商人，“不僅在國內，還在國外，尤其是在非洲成功地工作過。”
普京表示，俄聯邦偵查委員會主席亞歷山大·巴斯特雷金已報告瞭關於啟動事故調查的情況。普京下令進行徹查，“讓我們看看調查人員在不久的將來會說什麼，現在正在進行技術和基因鑒定，需要一些時間。”
事故原因眾說紛紜
“普裡戈任死瞭，沒有人相信這是一起事故。”俄政治學傢謝爾蓋·馬爾科夫在社交媒體電報上說，“普裡戈任和烏特金被謀殺，可能是在8月24日烏克蘭‘獨立日’之前對俄羅斯發起的恐怖襲擊。”馬爾科夫還指出，“所有俄羅斯的敵人今天都歡欣鼓舞。”而在俄羅斯政治學傢德米特裡·費迪索夫看來，該事件“可能與非洲有關”。他認為，非洲的“大博弈”遠比之前預測的要激烈。
有“陰謀論”支持者認為，這是普裡戈任出演的一場“苦肉計”。一方面，普裡戈任自此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另一方面，俄高層則樹立叛國者“絕無好下場”的強硬形象。此間觀察傢認為，在俄羅斯總有這樣一些人，他們在意識到大難臨頭時，會利用假災難來逃離公共舞臺，從而逃脫懲罰。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24日在基輔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否認烏克蘭與普裡戈任飛機墜毀事故有關。“當烏克蘭正就戰機向世界多國求助時，我們並不關註墜機事故。我們要的完全是不同的東西，想要的是支持，盡管墜機事故在某種意義上也有幫助。”
美國總統拜登23日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他在7月份就曾說過，普裡戈任在叛變失敗後要擔心自己的安全瞭。“我不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但我並不感到驚訝。”美國國傢安全委員會發言人沃森在一份聲明中稱，“任何人都不應該感到意外。”
後續影響尚待觀察
本次墜機事故之所以在國際上引發軒然大波，實際上與普裡戈任身上的巨大爭議不無關系。普裡戈任曾多次承包克裡姆林宮宴會，因而獲得“大廚”稱號。由其創建的瓦格納集團雖是私營性質，卻擁有強大戰力，並在俄烏戰場上發揮瞭重要作用。然而，隨著俄烏沖突持續，普裡戈任和俄軍方之間的矛盾逐漸公開化，普裡戈任最終於今年6月率瓦格納發動叛亂。在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調停下，這場叛亂在極短時間內戲劇性收場，參與叛亂的瓦格納人員最後獲得赦免。
此後，普裡戈任先是去瞭白俄羅斯，近期正準備在非洲大展拳腳。8月21日，普裡戈任在一段看似在非洲拍攝的視頻中稱瓦格納正繼續招募士兵，表示將讓俄羅斯更加強大、非洲更加自由。在這段視頻中，全副武裝的普裡戈任站在一片大草原上說：“這是一個大傢期待已久的消息，我們恢復工作瞭。”“為瞭非洲人民的正義與幸福，瓦格納一直在追捕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基地組織和其他匪徒。”俄羅斯RT電視臺稱，這段視頻“很明顯是在非洲拍攝的”。而本次墜機事故發生前，普裡戈任剛從非洲回到俄羅斯。
鑒於事故尚在調查之中，更多細節暫未披露，本次墜機的真正原因尚難有定論。而高層被“一鍋端”的瓦格納將何去何從，對俄烏戰局影響如何，同樣也有待進一步觀察。
（光明日報莫斯科8月26日電）
《光明日報》（2023年08月27日 0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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