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一項最新民調顯示,多達64%的受訪德國民眾認為,更換政府將使德國變得更好。在一份對1004人的調查中,約70%的受訪者對朔爾茨個人不滿意。德國的經濟社會顯然出現瞭不可忽視的問題。8月17日,《經濟學人》刊發文章《德國會再次成為歐洲病夫嗎?》,鳳凰網天下事編譯如下:
大約二十五年前,曾有媒體稱德國為“歐洲病夫”。統一、就業市場僵化和出口需求放緩共同困擾著經濟,迫使失業率達到兩位數。隨著2000年代初的一系列改革,德國迎來瞭黃金時代,成為同行羨慕的對象:火車準時運行,憑借其世界一流的工程技術,德國還成為瞭出口大國。
然而,在德國繁榮的同時,世界卻在不斷變化。結果就是,如今的德國再次開始落後。
歐洲最大的經濟體已經從增長領頭羊變成瞭扯後腿的差生。2006年至2017年間,德國的表現超越瞭同僚們,並與美國並駕齊驅。然而如今,它剛剛經歷瞭第二季度的經濟萎靡,最終可能成為2023年唯一出現萎縮的大型經濟體。問題不僅僅在於此時此地。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表示,德國未來五年的經濟增長速度也將低於美國、英國、法國和西班牙。
可以肯定的是,情況並不像1999年那樣令人擔憂:今天的失業率約為3%,這個國傢更加富裕,更加開放。但德國人越來越多地抱怨他們的國傢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民意調查顯示,五分之四的德國人認為德國不是一個公平的居住地。列車運行嚴重晚點,以至於瑞士禁止遲到的火車進入其網絡。今年夏天,德國外交部長安娜萊娜·貝爾博克(Annalena Baerbock)因老化的公務飛機故障而第二次滯留在國外,不得不取消瞭澳大利亞之行。
多年來,德國在老工業領域的優異表現掩蓋瞭其對新工業投資的缺乏。自滿和對財政審慎的癡迷導致公共投資太少,不僅僅是在德國鐵路和國防領域。德國信息技術投資占GDP的比重不到美國和法國的一半。
官僚保守主義也成為障礙。獲得經營企業許可證需要120天,是經合組織平均時間的兩倍。除此之外,還有不斷惡化的地緣政治、消除碳排放的難度以及人口老齡化帶來的痛苦。
地緣政治意味著制造業可能不再是以前的搖錢樹。在所有西方大型經濟體中,德國對中國的敞口最大(指抵禦經濟風險能力最差)。去年兩國之間的貿易額達3140億美元。這種關系曾經是受利潤動機支配的,但現在事情變得更加復雜瞭。
在中國,德國汽車制造商正在與本土競爭對手爭奪市場份額。在更敏感的領域,隨著西方對中國“去風險”,一些領域可能會被完全切斷。與此同時,對先進制造業和強大供應鏈的爭奪讓中國正在釋放出一股補貼洪流,以培育本土產業,這要麼威脅到德國公司,要麼要求歐盟內部提供補貼。
另一個挑戰來自能源轉型。德國工業部門消耗的能源幾乎是歐洲第二大工業部門的兩倍,其消費者的碳足跡比法國或意大利的消費者大得多。廉價的俄羅斯天然氣不再是一種選擇,德國還一記烏龍球摒棄瞭核能。缺乏對電網的投資和緩慢的許可制度正在阻礙德國向廉價可再生能源的過渡,這有可能降低制造商的競爭力。
德國也越來越缺乏人才。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嬰兒潮意味著未來五年將有200萬工人退休。盡管該國吸引瞭近110萬烏克蘭難民,但其中許多是兒童和失業婦女,他們可能很快就會回國。五分之二的雇主表示,他們正在努力尋找技術工人。柏林州甚至連能任教的技工教師都出現瞭巨大缺口,連一半的需求都填不滿。
德國要想在一個更加分散、綠色和老齡化的世界中蓬勃發展,其經濟模式需要調整。然而,盡管高失業率迫使20世紀90年代的德國執政聯盟采取行動,但這一次的警鐘更容易被忽視。今天的政府由社會民主黨、自由民主黨和綠黨組成,很少有人承認這項任務的規模。即使他們正視瞭問題,聯盟也是如此的難以控制,以至於各方很難就補救措施達成一致。此外,極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德國另類選擇黨”在全國的民意支持率為20%,可能會贏得明年的一些州選舉。政府中很少有人會提出徹底的改革方案,因為擔心會被其利用。
因此,因循守舊的誘惑巨大,但這並不能把德國帶回全盛時期,也無法平息對現狀的挑戰。中國將繼續發展和競爭,而“去風險”、脫碳和人口結構問題不能簡單地許個願就消失瞭。
政客們不應驚慌失措,而必須向前看,培育新企業、基礎設施和人才。擁抱技術將是給新公司和新行業的禮物。數字化的官僚機構將為那些缺乏填寫大量文書能力的小公司創造奇跡。進一步的許可證改革將有助於確保基礎設施的快速建設並符合預算。錢也很重要。由於政府過於迷戀平衡預算規則,基礎設施常常受到損害。盡管德國無法像2010年代利率較低時那樣自由支出,但通過放棄投資來控制過度支出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經濟。
同樣重要的是吸引新人才。德國已經放寬瞭移民規則,但簽證程序仍然緩慢,而且德國更擅長歡迎難民而不是專業人士。如果能夠解決教師長期短缺的問題,吸引更多技術移民甚至可以培養本土人才。在一個由聯合政府和謹慎官僚組成的國傢,這一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十年前,德國實現瞭一場非凡的轉型,並取得瞭非凡的效果,是時候再現奇跡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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