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薛其坤一下飛機就直奔清華大學物理系。在這裡,這位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教授、南方科技大學校長,同時也是2024年度的巴克利獎獲得者,要參加清華大學為他舉辦的一個小型交流會。

  巴克利獎,被公認為是國際凝聚態物理領域的最高獎,旨在表彰在凝聚態物理領域作出卓越貢獻的科學傢。10月24日,美國物理學會宣佈薛其坤獲得2024年度的巴克利獎。據悉,這是該獎自1953年授獎以來首次頒發給中國籍物理學傢。

  薛其坤和美國哈佛大學教授阿什溫·維什瓦納特(Ashvin Vishwanath)共同憑借“對具有拓撲能帶結構的材料的集體電子性質的開創性理論和實驗研究”獲獎。

  “現在我要關註團隊年輕人的科研方向是否走偏。作為一個學校的校長,也要分管很多行政工作。隻要不睡覺的時候,都在工作。有時候一天隻睡兩個小時左右。”薛其坤笑稱。

  此前,在媒體的報道中,薛其坤因長達20多年“早上7點到實驗室,晚上11點離開”的工作習慣,被稱為“711先生”。

  從2009年起,在薛其坤院士的帶領下,團隊開始向量子反常霍爾效應的實驗發起沖擊。在近4年的時間裡,團隊生長和測量瞭超過1000個樣品,最終實現瞭世界范圍內首次在實驗上發現量子反常霍爾效應的目標。在瑞典皇傢科學院編寫的《2016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科學背景介紹》中,將此發現列為拓撲物質領域代表性的實驗突破,得到瞭最權威的評價機構的高度認可。

  “我常說,要挑戰國際上的權威,做科研需要持批判的態度,堅定自己的方向,才能把工作繼續往前推進。”在薛其坤看來,科學研究需要長期紮紮實實地在每一步的攻關之中做到極致,這是開展高質量科學工作必須要具備的精神。

  目前,薛其坤團隊還在攻克兩個方向。一個是量子反常霍爾效應以及拓撲絕緣體的相關領域研究——這可能在未來被用於發展新一代的低能耗電子學器件,解決一系列瓶頸問題。另一個是高溫超導機理研究,“人們仍然沒有理解高溫超導的機理,可以說這是個凝聚態物理學的世紀難題。我們的研究團隊目前的一個重要科學目標就是高溫超導機理”。

  好的科學直覺從何而來?這位“711先生”的答案是,“通過大量學習積累和實踐才能擁有比較好的科學直覺,或者說科學品位”。薛其坤認為,在科研之中要養成辯證思維,通過長時間的科研,培養起對科研問題的直覺。

  他在現場多次提及團隊的年輕人。薛其坤知道,哪怕團隊裡的學生讀到瞭博士後,要在短時間內發表一篇論文也非常困難。但團隊的年輕人和他一起堅持下來,讓科研之中的新觀點通過一系列實驗得到初步驗證。

  “不管是坐‘冷板凳’,還是‘熱板凳’,長期堅持是一項重要的科研品質。”薛其坤說。

  薛其坤不斷思考的是,目前科研評價體系還不能滿足基礎研究的發展,需要進一步改善評價機制,營造良好的科研氛圍,讓年輕人可以靜下心來從事基礎科學研究,展開長期的科研探索。此外,他認為,當下要培養出拔尖創新人才,需要打造高標準的教師隊伍,提供優質的科研平臺,促進多學科的交叉合作,集中力量做好攻堅克難的項目。

  在擔任南方科技大學校長後,這位“711先生”馬不停蹄地展開瞭一系列的改革:調整瞭科研模式和人才培養模式,提出“南科大2035之問”,打造南科大“三大發展戰略”,打造“專業+通識”“書院+院系”“科教+產教”培養機制。

  薛其坤說:“學校要把學生的知識、能力、價值觀塑造和培養體系打通,這樣才能做好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工作。”

  回想過去多年的努力,獲得巴克利獎讓他更加體會到“天道酬勤”4個字的深刻含義。在薛其坤看來,未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和研究團隊繼續展開對物質世界的探索,不斷嘗試提高觀測溫度、推動實驗成果進入應用領域;理解高溫超導機理,解決下一個世界性的難題;要圍繞立德樹人的目標,形成一套更完善的人才發展模式,培養出更多能回答“錢學森之問”的人才。

  中青報·中青網見習記者 楊潔 李瑞璇 記者 樊未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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