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一部《大宅門》橫空出世,創下瞭當年17.74%的逆天收視奇跡,至今無劇能破。

這部劇由郭寶昌編劇和導演,40年間幾度創作,又幾次付之一炬。劇本是郭寶昌以傢族在百年歷史長河中的發展為藍本,描述瞭醫藥世傢白府幾十年的恩恩怨怨,可以說是他的泣血之作。

而郭寶昌的人生也同他的傢族一樣波瀾起伏,堪稱傳奇。

父親去世後,他就被生母賣給他人,後轉手又被買賣多次,最後才被郭寶昌的養母郭榕買來,成為同仁堂樂四爺的養子。

但正因為如此復雜的身份,令郭寶昌九死一生。

可如今83歲的他隻見過生母一次,卻始終不能原諒生母的所作所為,但養母到去世那天也同樣沒有原諒郭寶昌。

時至今日,郭寶昌每每提及都悔恨不已。

那麼,郭寶昌到底經歷瞭怎樣的人生?他與生母養母之間又有怎樣的糾葛呢?拍攝電視劇《大宅門》又有怎樣的故事呢?

1

說到郭寶昌就不得不提到他創作的《大宅門》。

1955年,15歲的郭寶昌就開始以自己的經歷撰寫小說《大宅門》,結果養母嗔怒於小說中自己“抱狗丫頭”的身份,一把火將手稿燒瞭個幹凈。

1959年,19歲的郭寶昌在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主任田風的力保下,被破格錄取至北電影導演系。

但是,在當時動蕩的社會環境下,郭寶昌第二次創作《大宅門》時因出身問題,於1964年被打成瞭“反 革 命”,這使得郭寶昌的創作被迫中斷,手稿在無奈之下被付之一炬。

1980年,郭寶昌第三次創作的《大宅門》在和妻子離婚時,又被前妻變成瞭一把灰燼。

1994年,他開始第四次創作《大宅門》。此時他已是傢喻戶曉的著名導演,將《大宅門》創作成電視劇本是他最終的夙願。

在創作過程中,他經常哭得不能自已,這部電視劇的成功,也是郭寶昌幾十年不懈努力的結果。

《大宅門》的創作經歷令人唏噓,郭寶昌的成長經歷也頗為傳奇。

可謂,亂世求生,實屬不易。

他原名李保常,1940年出生於北京,兩歲時,父親凍死於街頭,母親養活不瞭自己的兒女,便以80塊大洋將郭寶昌賣給瞭河北沙城火車站站長吳傢,於是郭寶昌跟養父改姓吳。

後來郭寶昌的三姨又將他贖回,以200大洋轉賣給京城大戶同仁堂的樂傢。郭寶昌的養母郭榕曾是樂傢的丫鬟,後被樂傢四爺收為妾室,樂四爺那時已經70多歲無法生育,郭榕收養瞭郭寶昌,並先將他寄養在母親那裡,所以他隨養母姓郭,改名郭寶昌,12歲時才被接入樂傢。

他不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一次鄰居問起,有沒有找到自己的母親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郭榕的親生子。

但當他詢問養母時,養母一口咬定他父母早亡,但卻擋不住郭寶昌以離傢出走相逼,最後隻得告訴郭寶昌,每月讓他送錢給高媽,那人就是他的三姨。而那每月的5元錢實際就是給他們的“保密費”。

郭寶昌聽罷沒幾日,正好三姨上門看望郭榕,郭寶昌將其堵在瞭回傢的路上,終於追問出母親的下落。

郭寶昌的生母在他父親去世後,將身邊的孩子紛紛賣掉,先是賣瞭他,又把哥哥姐姐都賣瞭,可恨的是生母竟然將13歲的姐姐賣到瞭窯子裡。接著自己又被人販子賣給瞭河北宣化的豆腐坊張傢,生瞭孩子後,被張傢虐待暴打,後來帶著孩子逃回北京。

這樣的遭遇在舊社會可能不在少數,但卻給那個時代的人們留下瞭刻骨銘心的傷痛。

有著同樣經歷的郭寶昌雖經多次轉賣後成為闊傢少爺,但也正是這個身份影響瞭他20多年,成為他最痛的記憶。

2

1959年,面臨高考的郭寶昌意氣風發,傢中藏書上萬冊也已滿足不瞭他對文學世界的渴望。

他雄心滿懷首選北大中文系,其次是復旦新聞系,但是卻在臨近高考時得知他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允許與這兩個專業染指。

不得以他將目光投向瞭電影導演,北京電影學院和中央戲劇學院就成為瞭他的向往。從小在書海中徜徉,戲園子裡名角的戲他都耳熟能詳,無論是歷史文化理論,還是戲文流派他都瞭如指掌,但是他的身份成為橫亙在知識殿堂的利劍,令他寸步難行。

好在他的才華被北京電影學院的系主任田風看在眼裡,他力排眾議保薦郭保昌成為北電的一員。

田風視郭保昌為不可多得的人才讓他隨其學習,但是隨之而來的動蕩襲卷全國,田風在風起雲湧中身陷其中,加之受到郭寶昌的影響而備受磨難,於1965年1月離世,這也成為郭寶昌永遠的隱痛。

郭寶昌至今都愧對的兩個人,一個就是恩師田風,另一個則是養母郭榕。

養母雖身為丫頭填房,但為人性格剛烈。在當年的紛擾亂象中也不曾給誰低過頭。

曾經,郭寶昌在南口農場勞動改造,一待就是4年,那種苦自不必多言。1969年為瞭自己的處境,在很多人陸續離開農場後,郭寶昌以探望生母為由回傢見瞭養母。

他要求養母放棄同仁堂的全部股息,倔強的養母沒有答應,也沒有給郭寶昌服個軟,令當時的郭寶昌冷臉離開,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想用“出賣”養母的方式,減少自己的苦難。

時至今日,這都是刻在郭寶昌心裡永遠解不開的結。

當然,養母也知道他要去看生母,這成為對養母最大的傷害,郭寶昌明知自己深愛著養母,卻始終沒有給養母表達過,這也至始養母悲傷欲絕。

離開養母後,他去看望瞭生母,那個賣兒賣女的女人絲毫沒有悔意,回想著自己遭遇,生母的所做所為令他深惡痛絕,至此一面便是永絕。

1973年,在張傢口幹校又勞動瞭4年後,幹校解散,33歲的郭寶昌被分配到遙遠的廣西新聞紀錄制片廠。也是從這時開始,郭寶昌才真正開始瞭他的導演生涯,而這時他已與電影闊別14年瞭。

古語有雲: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遙遙無期的勞動改造中,終於盼來的一絲希望,也給郭寶昌晦暗的人生,播撒下一縷生機。

3

郭寶昌來到廣西新聞紀錄制片廠後,就接到拍攝國慶紀錄片的任務,這也令他為之一怔,他全情投入拍攝的作品帶來瞭一致好評,但也有人始終對他的身份喋喋不休。

他在反反復復的糾纏中,於1975年被來到廣西拍攝電影的程英導演點名力邀為副導演,他的業務能力首屈一指,獨到的敘事風格和拍攝手法,令程英贊賞,也因此令郭寶昌得到瞭業內的肯定。

1976年,郭寶昌終於等來瞭平反政策,也得以收到本該早在1965年就該收到的電影學院畢業證書。

此後郭寶昌的導演事業走上正軌,而他的養母卻在1978年永遠離開瞭他,可從廣西到北京43火車票難倒瞭他。等郭寶昌趕到時,養母已閉上瞭眼睛,養母彌留之際,陪在身邊的隻有三姨一人。

養母留給世上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無牽掛”。

這句話令郭寶昌始終無法釋懷,簡單的幾個字,把對他的情份拋下,隻能說養母也始終無法原諒他當年的行為,甚至為他哭壞瞭雙眼。

這也讓郭寶昌內心深處那份重寫《大宅門》的願望越發濃烈。

1980年,郭寶昌拍攝瞭電影《神女峰迷霧》而名振一時。

1982年又拍攝瞭電影《春蘭秋菊》而受到一致好評。

這時,他在電影圈的地位得以確立。在此期間,他扶持瞭一批新銳導演,包括後來橫空出世的第五代導演都得到過他的幫助。

張藝謀的《一個和八個》,陳凱歌的《黃土地》等都離不開他的鼎力相助。

直到1994年,郭寶昌再度提筆撰寫《大宅門》,幾十年的坎坷,讓他將滿腔的血淚都揉進瞭劇本裡。

但是劇本成稿後,卻找不到投資方。幾年下來,他前前後後找瞭80多傢企業,好不容易談妥瞭投資,但僅拍攝瞭3集,投資方卻因不看好電影日後的發行而突然撤資,還讓他背上瞭3000萬債務。

但倔強的郭保昌不信邪,一傢一傢磨,一個一個求,他寧可賣瞭《大宅門》的版權,也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它拍出來。

終於在2000年,郭寶昌60歲時遇到瞭央視制片人俞勝利,他獨具慧眼視這部作品為珍寶,為該片寫瞭2000字的推薦信給央視,力保《大宅門》得以立項開拍。

眼看著賣瞭版權的《大宅門》,成瞭別人的孩子,郭寶昌雖然痛心,但隻要能拍出來,也算慰籍瞭。

也許,老天也眷顧郭寶昌的那份百折不撓,投資方居然找不到願意接這部戲的導演,旦凡聽說是郭寶昌的作品就都紛紛擺手。

曾經,投資方找到張藝謀讓他擔當該片的導演,張藝謀笑笑說:你知道寶爺(郭寶昌)和我什麼關系嗎?

最終,兜兜轉轉這部片子又回到瞭郭寶昌手上。

這也許真應瞭那句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

《大宅門》開拍,可以說轟動京城,電影圈知名人物都來捧場,陣容可謂空前。

斯琴高娃、陳寶國、劉佩琦、何賽飛自不用說,田壯壯、張藝謀、陳凱歌、何群等都客串瞭角色,可見郭寶昌的“江湖地位”和這部劇的優秀程度。

而這部劇也確實沒讓人失望,可以說盛況空前,登頂當年收視冠軍,二十多年後仍無法超越。

泰戈爾說:隻有經過地獄般的磨練,才能創造出天堂的力量,隻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唱。

人生的坎坷和磨難就是一本最精彩的教科書,隻有體會過、磨礪過,才能擁有直面挫折與生死的勇氣。

回首經年,郭寶昌倔強地似崖縫裡的小草,掙紮著向陽生長,雖經風雨雷暴卻始終不曾倒下。

所謂,心之所向,便是陽光;無所畏懼,便是遠方。

願我們都能不懼風雨,滿懷希望地的一路向前,迎來屬於自己的萬點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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