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內娛很愛用「長紅」來誇一個女明星。

正如最近一條討論度很高的微博話題——2023內娛四大女頂流。

楊冪就被誇「長紅」。

但,今天要說的這位女明星,並沒有追求「長紅」。

隻在短暫的十多年時間裡,留下有限的電影作品,便迅速息影。

卻依然能在數十年後,被人念念不忘。

她,就是在80年代被譽為香港第一美女的鐘楚紅

她被稱為「東方瑪麗蓮夢露」,明艷、風情。

在短短的銀幕生涯中,塑造瞭許多令人難忘的形象。

比起那些人們耳熟能詳的作品與角色,魚叔更想私心和大傢分享一部鐘楚紅早期的情欲作品。

剛剛二十出頭的紅姑,極致青澀。

就像一顆即將成熟的掛滿水珠的水蜜桃,欲而不自知——

《男與女》

Hong Kong, Hong Kong

鐘楚紅出演這部電影時,隻有23歲。

飾演的,是一位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青春少女。

齊耳短發,棉質連衣裙,霧蒙蒙的眼神。

她叫思晨,一個從廣東偷渡至港的懵懂少女。

原以為,隻要離開貧苦的原生傢庭,進入「遍地黃金」的香港,就可以得到美好生活。

可惜,太天真瞭。

在香港,思晨雖然有一個在香港定居的姑姑,但卻隻願用100港幣打發她走。

沒有親人收留,也沒有香港身份證,思晨就是一個黑戶。

她無法找到可以賺錢的正常工作。

隻能住在由同樣是偷渡客組成的棚戶屋。

條件極差,而且男女混住。

除此之外,女生還必須承擔起一個任務:

成為同住男性發泄的對象。

無論何人、何時,隻要有人想要,你就得給。

小簾子一拉,擁擠的小房間就分為兩個天地。

外在解決食欲,內在消磨性欲。

起初,思晨還會抗拒這樣的事情。

同住的女生也會因為她年紀小,幫她擋一擋。

到瞭後來,也就無所謂瞭。

男男女女睡在一起,濃烈的荷爾蒙無處安放,索性把它消耗掉。

那時,鐘楚紅還算是初出茅廬的新人。

這部電影已經是她尺度最大的作品。

不僅全裸上陣,還和不同男性有多場船戲。

但,這並非是一部粗制濫造、掛滿噱頭的三級片。

而是一部具有深刻主題的電影。

電影的英文片名,叫做「Hong Kong, Hong Kong」。

所以,表面上說的是「男女情欲」,實際上講述的是香港這座城。

片中,有大量對香港城市樣貌進行描繪的鏡頭。

當時正處香港電影新浪潮時期,導演蔡繼光是新浪潮導演中的主要人物之一。

當時,內地人南下入港的大浪潮也席卷著這片土地。

歷史問題帶來的文化改變與碰撞,對於身份認知的迷惘激蕩著兩地之人。

在擁擠的棚戶屋中,一個偷渡者的睡前讀物是魯迅的《吶喊》,一切內涵都不言而喻。

港人面對的是身份改變。

而以思晨為代表的內地邊緣人,則是以移民的身份想要得到合法的香港身份,獲得改變。

對於思晨最佳途徑,就是嫁給一個想要兒子的香港老男人。

用自己的子宮換取一張身份證。

用一個「蛋」,換得一個認可。

此蛋在香港出生,擁有合法居留權利,特此證明。

用欲望書寫精神的延續,是新浪潮導演常用的手法。

由性建立起的親密關系,其實是當下文化與社會的具體表象。

沉重的議題下,有著特定的歷史濫觴。

電影上映以後,也獲得瞭諸多好評。

不僅獲得瞭多個獎項提名,還拿到瞭金馬獎的最佳原著劇本獎。

而身為女主的鐘楚紅,也被「雙金」同時提名瞭最佳女主角。

在她的演藝生涯裡,有過兩次最佳女演員的雙金雙提名。

一次是這部《男與女》。

另一次就是她和發哥的經典之作《秋天的童話》。

可見,紅姑這一脫,可不單單是為瞭紅。

而是真正為瞭角色,挑戰瞭自己的極限。

魚叔對於這部電影其實是有私心的。

因為比起特殊的歷史人文內涵,魚叔就是在這部電影中沉淪於紅姑的美貌之下。

人人都說紅姑美,充滿魅力,渾身都散發著風情萬種的味道。

《今夜不設防》裡黃霑借著吳宇森的趣事如是說:

在幾年前她的電影工作室有一個聖誕派對。

有一個大導演,就是《英雄本色》的那個吳宇森。

那晚呢,他喝得非常醉躺在那裡。

忽然呢,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走進來。

她是穿著一條很貼身的蝦肉色牛仔褲,上身是很寬松的T恤衫。

她劇很自然的扭著走進來。

她一走進來,離他大概還有一百米遠。

那個吳宇森馬上就像觸電一樣「Duang」的坐起來瞭。

什麼事,什麼事,啊,紅姑啊紅姑。

哥哥張國榮也如是說:

鐘楚紅那種女人,我就覺得她太靚。

香港有哪個女人穿皮衣比她好看?

她簡直就是靚到,就算有一點點瑕疵,拍戲有一點點錯誤,你都會原諒她的。

《月亮星星太陽》中在聲色場所裡苦中作樂的舞女,與姐妹相擁唱歌,美。

《縱橫四海》中遊走在各種冒險裡的盜賊紅豆,與夥伴以舞易物,俏。

《秋天的童話》中身處異國,為情所傷的女學生,與有緣無分的愛人微醺,靚。

有多少人能逃過名為紅姑的笑容呢?

魚叔也是賞瞭不少各種樣態的美色。

但奉為寶典的,依舊是《男與女》中稚澀滿滿的思晨。

正如前文所言,欲而不自知,是鐘楚紅賦予思晨的最大魅力。

電影中的香港是躁動悶熱的。

裡面的人物也總是處於大汗淋漓的狀態。

思晨並不白皙的肌膚,在炎炎夏日裡的一層薄汗,就像給皮膚抹瞭一層蜜。

棉質的連衣裙因為因為汗水的浸染貼在軀體上。

被風帶起的發絲本該叫囂著要自由,卻被脖頸的汗水挽留。

比起兩性之間直白的欲望碰撞,這種若有似無,卻又時時刻刻叫囂的性張力,更叫人難忘。

這種氛圍的極致表達,並不來自由他者激發而出的欲流。

而是女性自身所帶的絕美氣質。

依附於木匠貴叔的思晨,為瞭能盡早懷上孩子,需要頻繁的與「丈夫」發生關系。

飾演貴叔的,是香港老演員關海山。

也是敬業,多次赤膊上陣。

雖然生活不易,但愛情還是會不招自來。

貴叔對於思晨來說,其實也隻是工具人。

打拳的泰國華僑江遠生才是情感的落點。

熏紅的臉頰,被汗水打濕的玫紅色小吊帶,在面對戀人的思晨,全身都在叫囂著勾引。

香汗淋漓,說的就是她。

如此模樣的紅姑,值得珍藏。

你絕對想不到,思晨這個角色導演一開始屬意惠英紅的。

沒錯,就是以那個打女出身的惠英紅。

隻是,這個提議被邵氏拒絕瞭,理由是:

你是打女,不要亂接戲。

於是這個機會就落在瞭鐘楚紅頭上。

彼時鐘楚紅一出道就是和周潤發在許鞍華的電影中合作。

緊接著就又與成龍搭檔拍瞭《奇謀妙計五福星》。

她更是在第2屆香港金像獎上,憑借《薄荷咖啡》這部電影獲得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這樣的履歷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屬實稱得上閃耀。

《男與女》雖然在當時屬於隻有暴露鏡頭的愛情片。

但仔細思考一下,鐘楚紅願意出演這個角色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雖然現在已經很難再尋到鐘楚紅願意出演這部大尺寸度電影的確切原因。

但從惠英紅那句經典的言論中可以窺得一二:

那年頭,女演員要出頭,不拍拳頭,便拍枕頭。

從70年代開始,功夫片與喜劇片是香港電影市場的主打品類。

這兩種類型對於女性演員來說,可生存空間的確有些窄。

像是惠英紅與楊紫瓊這樣的打女,也是歷盡磨難,咬牙堅持,才獲得一席站腳之地。

但是這種情況即便走到現在也是少數例子。

打女的路走不通,隻剩下另一條路可走。

自有電影以來,女性在銀幕中的形象一直是男性凝視、欲望的載體。

這是我們已經聊瞭不知多少次的話題。

可即便已經是被說爛的事情,也無法繞開這個文化背景。

香港電影也是這樣的。

黑道片中要有美艷大嫂,功夫片中要有漂亮師妹,喜劇片中要有靚麗女神。

當人們開始疲於再看這些固定類型的故事,電影就開始剝開女性的衣服。

等進入到瞭90年代,有瞭分級制度,情色三級片開始迎來黃金時期。

很多女明星為瞭紅,為瞭出名,紛紛脫去外衣,展示自己的身體。

李麗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雖然現在人們一提到李麗珍,想到的就是《蜜桃成熟時》。

但她卻是以「玉女」身份出道的。

後來在談到為何選擇從「玉女」轉為「欲女」,李麗珍說道:

演瞭十幾年妹妹覺得好局限,當時自己和經理人公司都覺得,我再拍下去都是差不多,當年稱這些為「唯美藝術電影」,賣性感賣青春是好自然的。

其實公司當時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於是早就安排我拍攝一本寫真集,去熟習這類情況,讓自己有曬心理準備,不會去到現場感到尷尷尬尬。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香港「艷星」頻出。

隻是,紅是紅瞭,日後的路該怎麼走,也是一個問題。

從李麗珍之後的作品來看,她其實也還是想要擺脫「欲女」的名號。

文藝風格就是一個不錯的路線。

曾經有名的「艷星」葉玉卿就選擇瞭《天臺的月光》與《紅玫瑰白玫瑰》這兩部作品來轉型。

然而,把衣服脫下容易,穿上難。

就像風情女神舒淇,即便是到如今,關於她拍三級片,脫星的言論還是時不時跳出來一下。

去「艷」的道路漫長且艱難,這就讓魚叔忍不住去思考一個問題:

明明是市場,是社會,是文化,在推動著這些女演員不能回頭的往前走,為什麼最後在大眾腦海中留下的隻有她們到底脫沒脫,又脫到什麼程度呢?

回頭再看《男與女》中的思晨好像也是一樣。

她也隻是順應時代浪潮,想要謀求更好前景,怎麼最後隻落得腿間的那攤血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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