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

讀郭京會的新書,對我而言,是一次愉快的閱讀體驗,毫不誇張地說,比讀一些名傢大傢的著作收獲更大。她的文筆毫無做作和虛誇,文字安靜得像是一眼清泉,沒有“會當凌絕頂”的“高處不勝寒”,也沒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宏大敘事。更多的是一種“人間煙火氣”,像是午後的陽光,呈現出作者內心世界多層次的光影交疊與色彩斑斕。這種平和的內心,一旦外化成優雅的文字,會讓讀者在閱讀的同時,心靈也一同被洗滌。

《郭沫若的前半歲月—文化巨匠的思與行》是一本兼具對於歷史的熱情和形而上學的審視的好書。在這本書中,她以一個觀察者和賦形者的角色,冷眼旁觀,不偏不倚的評價郭沫若的前半生。用務實謙卑的治學姿態,在郭沫若生活的這一片大地上,深耕田野調查挖掘新的史料。在歷史與未來之間進行頑強的探尋,冷靜和熱忱構成瞭郭京會文字的底蘊。

我所認識的郭京會,是華人圈倡議郭沫若研究的第一功勛人,為瞭郭沫若研究,她做瞭很多功課和努力。說實話,旅居海外之後,我第一次對郭沫若感興趣就是因為郭京會的努力。那一年的梅雨季,郭老師邀請我一同前往市川市悼念郭沫若先生,言辭懇切,讓人十分動容。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活動郭老師每年都會召集,這種持之以恒的恒心不得不讓人心生敬佩。


悼念郭沫若逝世四十五周年

在郭老師的影響下,事後,我去國立國會圖書館調閱瞭許多郭沫若的生平著述和研究成果。最初隻是大略翻瞭一過,這一翻不要緊,宛如找到瞭一處“桃花源”的“入口”,最初看似簡單,入門之後就會被富麗堂皇的大殿所震撼,不得不承認這郭沫若是近代中國文學的結晶。

郭沫若早期的詩歌具有鮮明的先鋒性,這種先鋒性既來源於郭沫若厚積薄發的古典閱讀,又源於時代和未來的召喚。這些註定瞭郭沫若會成為新文化的弄潮兒,也決定瞭郭沫若研究的重大意義。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早已告別瞭上世紀80年代的繁榮景象,成為波瀾不驚、和現實越來越遠的學術自留地,而郭沫若研究絕對最有可能成為打破這種“喧嘩的死寂”的“金箍棒”,再次掀起新一輪華文文學的新高潮。


郭沫若故居

郭沫若作為近代史的一位重量級文化人物,貫穿自新文學運動至新中國成立與建設,很多歷史大事都參與過。通過閱讀郭京會的新書《郭沫若的前半歲月—文化巨匠的思與行》,我們大體可以對於郭沫若早年的人生軌跡有一個大體瞭解,這本書不是郭沫若的傳記,卻給瞭解郭沫若提供瞭一個新的視角。

郭沫若青少年的教育是舊學,“雖然沒有做過八股,但做過賦得體的試帖詩,以及這種詩的基步——由二字至七字以上的對語。”郭沫若是新詩的代表,詩集《女神》開創瞭一個時代,被公認為中國“第一部偉大新詩集”和“現代新詩的奠基之作”,但縱觀郭的一生,舊體詩的數量和寫舊體詩的興趣,實在遠遠高於新詩。

青年郭沫若翻譯尼采作品《查拉圖斯特拉鈔》,並沉浸其中,與友人坦言“我這人非常孤僻,我的詩多半是種反性格的詩,同德國的尼采相似”。1924年,郭沫若翻譯瞭日本學者河上肇的《社會組織與社會革命》,從此信奉馬克思主義,人生有瞭重大改變。還曾計劃翻譯《資本論》,定瞭個五年計劃。


郭沫若先生真跡

郭沫若的人生是多重維度的,他是主張個性自由的浪漫主義詩人,卻“別婦拋雛”,投身到抗戰的滾滾洪流,把自己“鳳凰涅槃”成一位為勞苦大眾請命的左翼作傢。正如郭沫若的作品《蔡文姬》中的臺詞:“幾年前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你不曾替他們悲哀,而你現在卻隻懷念著你一對平安無事的子女。你的心胸為什麼那樣狹窄呢?”“請你把天下的悲哀作為你的悲哀,把天下快樂作為你的快樂,那不是就可以把你個人的感情沖淡一些麼。”

說他偉大,郭沫若確實偉大,流亡日本十年間,他寫自傳、寫學術文章,研究甲骨文,出書,每一件都是學界驚天動地的大成就。但是說他世俗,郭沫若也確實有他世俗的地方,正如他給文求堂老板田中慶太郎寫信中說的,他想寫一部中國文學史,“此書如成,需要必多。特憾傢計無著,不識有何良策見教否?”但是回歸到人性的本源,人非聖賢,這種謀生的求生欲又無可厚非。

通過閱讀郭京會的新書《郭沫若的前半歲月—文化巨匠的思與行》,我們可以從作者款款道來的敘述中,察覺到一個全新的郭沫若與新文化。(本書由東京書房出版社出版,亞馬遜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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