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內外】飾演韓瑗和張柬之：比一身兩個角色更為重要的是得益

◆諸文覲

2023年11月，在東京銀座中央會館首次上演的四幕傳奇歷史話劇《武則天女皇》中，我有幸扮演瞭韓瑗和張柬之兩位大臣。戲份雖然不多，也是串聯劇情承上啟下的重要角色。現在回想起來，從2017年參加凌慶成老師的表演學習班開始，曾數次跟隨凌老師登上過各種大大小小的舞臺，但參演歷史劇尤其是大型歷史劇，還是我“藝術生涯”中的第一次。

在話劇《武則天女皇》中，韓瑗將軍作為全劇第一個上臺開口說話的人物，成為必須能夠立即吸引全場觀眾註意力的關鍵人物。編劇兼導演凌慶成在整劇開頭設計瞭一段魄力十足的音樂搭配戰馬奔騰、軍民嘶吼的戰場音效。大幕隨之開啟，韓瑗將軍必須疾步登場，凸顯軍情的緊急萬分。這段途程不到20米的上場戲，對沒有接受過系統形體訓練的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挑戰。他既要符合大將軍人物特征氣度，又要體現出緊張急切的心情。這裡，我給讀者“爆料”，在排演場演試瞭很多次以後，我還是無法達到凌慶成導演的要求。說實話，曾有幾次，我灰心，甚至有些喪氣瞭。

在這種情況下，用今天的網絡語言是，專業演員出身的凌慶成和吳剛兩位老師不僅沒有“嫌棄”我，還手把手地給瞭我很多建議和幫助。首先，他們教給我在舞臺上怎樣熟悉“薄底快靴”的走法，因為它不同於日常生活中的穿皮鞋、球鞋的感覺，穿上以後走路都容易腳下拌蒜，就更談不上表演瞭，這是我過的“第一關”。其次，是把握姿態上的一些要點，從頭、肩、胸乃至整個上半身的控制，到腳步的節奏。一招一式，都是有講究的。有瞭這些專業指導，再加上排演場內外的反復練習，韓瑗將軍上臺之後這一段疾走，可能在行傢眼裡依然有許多不足，但我自己覺得已經有瞭舞臺的信念，進步是非常巨大的。當然，這也可能被讀者看作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

這次我在話劇中扮演兩個角色，在多個場次與各位前輩老師們都有對手戲，讓我在過足戲癮的同時也學習到瞭很多。第一幕中的兩場戲裡有吳剛老師扮演的長孫無忌、蔣豐老師扮演的褚遂良，他倆和韓瑗將軍三位顧命大臣要密議如何防止武則天篡權奪位。吳剛老師無論在臺詞、表演還是舞臺調度的把控上，都有非常深厚的專業功底，在演好自身角色的基礎上還能引導對方入戲。蔣豐老師歷史、文學知識豐富，排演間隙分享的知識有助於大傢更深入地理解時代背景和人物之間的關系。隨後一場戲，鐘皓老師扮演的唐高宗上場，在大唐王朝政治中樞的朝堂上與群臣一番激辯，結果是褚遂良被貶外放，這也意味著顧命大臣們、也就是“倒武圈”的崩盤。鐘皓老師飾演的唐高宗，有忍辱負重的克制，有皇權在握的爆發，雖然與韓瑗將軍直接互動不多，但是通過近距離的觀摩，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還是令我受益匪淺的。

在話劇第四幕中，我飾演張柬之，先是與凌慶成老師飾演的狄仁傑、張春祥老師飾演的魏元忠一起為推翻武則天進行暗中佈局。凌慶成老師自不必多言，幾年來言傳身教將一批批學員從完全沒有經驗的初學者培養成能夠自信上臺的業餘演員。張春祥老師也是專業戲曲演員，對歷史劇的經驗豐富，禮儀形體各方面都給出瞭非常專業的建議和指導。之後“神龍政變”的一場戲，我和一群年輕演員與孫萍老師扮演的武則天直接沖突，導致武則天的退位禪讓。孫萍老師此次扮演的武則天，在時間上跨度超過50年，“神龍政變”這一場將晚年武則天的威嚴、權力鬥爭失敗後的不甘以及對親生兒子李顯的慈愛等種種復雜感情一一完美地表現瞭出來。我在感嘆精彩的同時，又覺得對自己的表演有很大的啟發。

第一場公演結束已經幾個月瞭。每每回味起來，我對於自己在舞臺上的失誤與瑕疵，總有抱有一種深深的悔念。但是，我內心中更多的則是對登臺演出感到的巨大收獲，它給我帶來興奮與歡喜。我期待能夠繼續參與東京話劇團今後的演出，更願意為中日民間文化交流再做新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