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閉幕反內捲　香港警惕價格戰

十四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星期二（3月11日）通過政府工作報告並閉幕。這次其中一個為外界關注的重點，在於工作報告提出要「綜合整治『內捲式』競爭」。上個月出席民營企業座談會的小米集團創始人、全國人大代表雷軍也在兩會期間指出要強調科技創新，強調個性化和高端化發展，避免「內捲」。

內地個別行業出現低水平價格戰，「殺敵一千但自損八百」。去年7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已經提出防止「內捲式」惡性競爭，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又提出綜合整治「內捲式」競爭。現在「綜合整治『內捲式』競爭」不但寫入政府工作報告，全國人大會議開幕當天習近平也強調要主動破除「內捲式」競爭。

所謂「內捲式」競爭是指企業為爭奪有限資源和機會，不惜過度投入，最終導致資源浪費和效率下降，付出雖然增加惟最終沒有人能夠受益。在最明顯的「捲價格」方面，外賣平台是典型案例。內地外賣市場增長率近年明顯放緩，意味可能開始進入飽和階段。美團和餓了麼等平台為了搶佔份額，不惜進行補貼戰，壓低價格以吸引用戶。然而商家可能要承受昂貴佣金，騎手接單量增加但收入不變。消費者看似受益於低價，但這種模式卻無法持續下去，外賣質素以至送餐延誤等問題隨時出現，結果無人真正獲益。

正如我們日前所指，KeeTa在香港能夠利用內地成熟的AI派單技術和高訂單密度，提升效率以壓低成本，但也不能否認美團斥資10億元的補貼是其能夠免運費的重要原因。長遠而言食肆會否面對高佣金壓力，騎手會否在密集訂單中疲於奔命，最終消費者得不到更好服務，這是外賣平台三變二後本港社會至為關心的問題。正當全國兩會反「內捲式」競爭，強調要推動高質量發展，更好保護消費者權益，我們同樣值得檢討各行各業的發展趨勢。

與外賣平台相似，的士和網約車行業同樣面對激烈競爭。事實上，個別司機拒載以至不過海，本來就是從高回報的角度出發，希望避免花了時間成本卻只得有限生意。加上的士車行動輒加價，車租一日往往高達500元，司機只好想方設法「多做幾轉」，甚至為了搶客而接受八五折優惠。但即使如此，的士每日乘客人次仍然跌至67萬，反而沒有牌的網約車愈來愈多市民「幫襯」。歸根結柢，的士行業受制於高牌價的結構成本只要繼續存在，司機付出更多努力都難以突破困境，在「內卷式」競爭之下消費者也是輸家。

租金壓力造成的惡性競爭，更明顯的相信是零售行業。尤其是小商戶，即使幾百呎的小舖也可能每月索價十萬、八萬，代價往往是提高售價同時壓低員工薪金，但即使如此商戶也只能賺取微薄利潤，到頭來老闆、員工和顧光沒有誰能因為增加付出而獲得更好回本。甚至乎在私樓市場，近年租金水漲船高，不少市民面對業主一再提價，又有人要預先繳付一整年租金，只求換取一兩年安居。從租戶的角度看，他們支付了更高的租金、投入更多的時間，卻只是換來一樣甚至更差的居住環境。業主表面上坐享收成，但不合理的居住成本必然傷害社會經濟，最終都無益處。

「內捲式」競爭往往是市場失效的結果，意味政府必須從結構改革入手，推動高效與良性競爭。例如在外賣平台方面，送遞員的勞工權益有沒有受到保障？的士的租金有沒有管制？牌照是否可以回購並重新分配？抑或要合法化網約車以開放市場？租務管制是否可以避免業主坐地起價？還是要加快土地開發，增加房屋供應，從根本上打破「內捲式」循環？這屆政府明確地朝有為政府和高效市場更好結合的方向邁進，其中一個重點就是要避免內捲和惡性競爭，促進消費者和勞動者的權益。這樣香港才可以拼經濟、謀發展，有可持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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